別墅主臥裏,盛夏雙手抱著腿,坐在床上,視線看向窗外的夜色。
她的眼神依舊空洞,沒有情感。
她以為,回到家洗澡換衣服,就能忘記下午發生的種種。
可是,身體的疼痛,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慕光年是如何對待她的。
“叩叩叩。”
敲門聲,將盛夏的視線拉了過去。
張媽站在門邊,手裏端著托盤,托盤裏是她的晚餐。
“端走吧,我吃不下。”盛夏紅唇輕動了動。
“少夫人,這是淩少爺讓我給你準備的晚餐,您好歹吃一口啊。”張媽為難道:“雖然我不知道您到底是怎麼了,但身體是自己的,自己不愛惜自己,怎麼會有人愛你?”
張媽的話,令盛夏的視線忽然模糊。
她的腦海,閃過童年在孤兒院時度過的畫麵。
那時候,總有一個小哥哥會去找自己玩,然後反複的告誡自己。
後來,她被領養,父親也嚐嚐告訴她,女孩子要愛惜身體,不管未來遇到什麼困難。
看著盛夏忽然抽泣的模樣,張媽整個人怔了一下。
正當她還要說些什麼,盛夏哽咽的聲音傳了過來,“放下吧,我等會兒吃。”
見盛夏忽然鬆開,張媽也跟著鬆了口氣。
她將餐盤放到茶幾上,然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盛夏抬手擦了擦眼淚,慢悠悠的下了床。
身體鑽心的疼痛因為她下床的動作,再次襲來。
她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走路的動作很慢很慢。好似每走一步,都特別的艱難。
慕光年回來時,張媽正巧從樓上下來。
看到慕光年進門,張媽畢恭畢敬的說:“先生,晚餐做好了。”
“嗯。”
慕光年悶悶的應了一聲,視線冷淡的看了眼張媽,邁步朝餐廳的方向走。
來到餐廳,室內的安靜,令慕光年倍感不適。
他蹙著眉,餘光掃了眼二樓主臥的方向,“她呢?”
侯在一旁的張媽倏地一怔,“您是在問少夫人嗎?”
“難道這個家裏還有別人嗎?”慕光年眉峰微蹙。
“少夫人她在房間裏,正在吃飯。”張媽急忙回答:“淩醫生傍晚打電話來,讓我給少夫人準備晚餐端上去。”
“淩深?”慕光年眼底掠過狐疑,“他還說了什麼?”
張媽想了想,說:“淩醫生讓我告訴少夫人,女孩子要愛惜身體,如果自己不愛惜自己,不會有人愛她。不過這話好像特別的受用。”
“嗬,愛惜身體麼?”
慕光年輕笑了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他自己都不曾的發現的妒忌。
不得不說,這一刻他開始嫉妒淩深了。
他和盛夏結婚這半年裏,淩深充當著一個勸客。
但今天,他卻為了盛夏對自己大打出手,這讓他覺得異常好笑。
“啪”的一聲,慕光年將筷子放下,站起身直奔樓上。
來到主臥門口時,盛夏吃飯的一幕,令慕光年的眼睛仿佛被什麼東西灼傷,一肚子的怒火盡數消失。
他就這般站在門邊,看著盛夏一邊落淚,一邊狼吞虎咽的吃飯。
哪怕嘴裏塞不下了,可她卻不曾停下。
這一秒,他的心仿佛被刺紮了一下,細微的疼痛,令他下意識走到她麵前,奪過她手中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