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嫿這一聲喚停在白飛帆耳裏,倒好像是夢中冷不防讓人抽了耳光,措手不及,麵紅耳赤。回身看姽嫿一臉詭笑,明了她有意拿自己玩樂開心,便湊過去輕輕掐她胳膊,隻等姽嫿小聲告饒方才鬆手。
東方黎在一旁看白飛帆與姽嫿暗地裏曖昧打鬧,不置可否,一笑了之,何藻將他三人看在眼中,不經意笑得更深,接著便緩步走上前來,招呼說道,“黎兒,飛帆,這位美貌姑娘從未見過。”
白飛帆答道,“這位姑娘是我在中原結識的朋友。”
何藻明知白飛帆所稱“結識”的意思,也不點破,隻對東方黎意有所指的一笑,轉而問道,“什麼風把濟民堂上位兩人一起吹來了?”
東方黎走上前去,笑著說道,“難不成我濟民堂的人就光顧不得你這啼笑園嗎?”
何藻輕笑,說道,“自然光顧得,隻是光顧啼笑園為的是我,倒是第一遭。”說完便用一雙眸子盯住東方黎,似乎要套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來。
東方黎一掃何藻眼神,果真驚心動魄,不自覺便收回目光,不與他對視,臉上卻還不動聲色,笑道,“我們就不能照你說話嗎?”
何藻笑道,“若是飛帆找我喝酒,倒沒什麼?隻是黎兒你,何時過來找我說話?”
何藻語中似有嗔怪之意,外人看來自然似是打情罵俏,東方黎看他一臉似笑非笑,說著一句倒像是譏諷,心中卻明白何藻已然明白自己此來必然有事,催促快快切入正題。
別人興許弄不清這其中端倪,白飛帆卻瞧得清楚明白,笑道,“小藻為何每每對黎兒如此刻薄?這哪裏是喜歡,倒像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東方黎也覺何藻對自己的態度太過嚴苛,卻從未理清楚到底為何,前日聽白飛帆無意之中提及林白衣之事,才漸漸明白過來,如今平白聽飛帆說出這樣一句,急忙說道,“飛帆休要給人胡亂降罪了。”
何藻嘴角一抬,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濟民娘子倒是有何指教?”說著學女人的樣子跪了一個萬福。
眾人笑了一回,東方黎說道,“小藻猜的不錯,我們此來卻是有事同你商量。”
何藻見東方黎一臉正色,便喚一聲“洪綃”,便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圓臉女孩兒走了過來。
何藻指著姽嫿對洪綃吩咐道,“這位姑娘初來乍到,如今光臨我們啼笑園,你且帶她四處走走,見識遊玩一番吧。”
待二人離去,白飛帆問道,“洪綃本是滿園的人,怎麼到你藻園底下?”
何藻答道,“如今滿園已改叫菱園了。小姨將步位傳給了衣丈菱,可憐洪綃苦熬這麼多年,我見她聰明能幹,便要了她過來給我做仕士。”
東方黎笑道,“啼笑園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洪綃也算是因禍得福。”
何藻聽東方黎此言,心中不快,卻依然滿麵笑容,說道,“黎兒何處此言?說起來,我那妹妹還想在冥王府叨擾多久才肯回家來?”
東方黎與白飛帆交換一個眼神,笑道,“她氣你昨天不去接她,耍起了性子。”
何藻笑道,“我還不知道那丫頭的脾氣?雷聲大,雨點小,折騰不了幾天的,那就麻煩黎兒你多加照顧了。”
白飛帆說道,“這次,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何藻問道,“此話怎講?”
東方黎答道,“蚌兒此番果真下定了決心,恐怕一時半刻不會回啼笑園了。”
何藻問道,“她想在冥王府躲到什麼時候?”
白飛帆笑道,“她此時身不在冥王府。我與黎兒也不知她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何藻笑道,“昨晚你濟民堂晚宴她還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玩耍地酣暢淋漓,今天你們說她失了蹤影,是否太兒戲了些?”
東方黎一聽此言,心中明了顯然早已有人通風報信,將晚宴種種告訴於何藻知道,便依計說道,“這丫頭昨晚闖了禍,怕你們怪罪,才負氣躲了起來。”
何藻哼了一聲,說道,“她也忒大膽了些,在他廂聚宴上親點外人做何禦仕士,真是胡鬧至極。”
東方黎聽那一句“外人”,辯駁說道,“秦畫公子是我與蚌兒的救命恩人,一路山同我們一同回來,甚是投緣,早已是知交好友了。”
何藻笑道,“隻怕那丫頭又傻到為人作嫁。”
東方黎聽何藻這一句語氣不善,知曉他言下暗指雷淵之事,也不氣惱,淡淡說道,“你不用氣。如今她自知闖禍,索性來禦位都不要了。”
何藻聞言吃了一驚,半晌笑道,“來回總是這一套,她也不嫌膩煩。”
東方黎正色說道,“蚌兒這次是否當真,且看她七廂之祀是否現身,便知分曉。若我是小藻,便會與嬌姨早作打算,未免到時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