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時分,東方黎幾人齊聚濟民堂,眾人各自經曆一番,皆有非同尋常的見聞,然而對於何蚌兒的行蹤卻仍是一無所獲。
東方黎見幾人神色各異,似乎各懷心事,並不相問其所見所聞,隻引話說道,“你們經曆一番,自該知道,我們這般找法如同大海撈針一般,若非恰好相逢,想找回蚌兒行蹤絕非簡單。”
眾人皆從沉思中轉醒過來,且一心一意去擔憂何蚌兒的安危,郝好兒柔聲說道,“依照這般情形,一時半刻又如何能找蚌兒回來。七廂之祀將之,我們有如何給何家一個交代?”
東方黎聽郝好兒說這一句,心中領會她的用意,何蚌兒其人本是在濟民堂走失,若說擔當,也隻有東方黎自己一人,郝好兒這一句“我們”正是替東方黎分憂分難之意。
修女兒與穆眸兒也明了郝好兒的用意,皆默默點頭應允,白飛帆說道,“事到如今,恐怕隱瞞不過,不如將實情告知何藻。”
東方黎聽到白飛帆如此提議,心中猶豫,此事事關重大,其中又牽扯往昔錄的秘密,這密室中之人,皆是自己親信,盡數告知也無不可,何藻卻不然,平日裏談情卻從未交心,更毋提推心置腹的相信,若是將如此秘密泄露於他,卻是心有不安。
鄭寶銀見東方黎皺眉思索半晌也並不答話,心中猜出幾分,說道,“白大哥所言不無道理,然而此事事關重大,若是透露於何家人知曉,必然引出一番風波。”
白飛帆字字品味鄭寶銀所言,見東方黎並無辯駁,心中也知曉她的心意,便不再提,隻說道,“既然如此,總要編出一個說法,給七廂一個交代。”
郝好兒,修女兒與穆眸兒三人心中各有主張,卻都不敢提,鄭寶銀見眾人皆不言辭,上前說道,“主子要解決這一樁事,若是風平浪靜縱然是不能了,何況也會引人嫌疑,不如又風波掩風波。”
白飛帆問道,“寶銀倒是細細說來,怎麼一個‘用風波掩風波’?”
鄭寶銀說道,“歡命娘子本不願做這啼笑園主,不如主子出麵成全了她……”
郝好兒與修女兒皆輕輕驚呼一聲,隻有穆眸兒一言不發,似是絲毫不為所動。
白飛帆看眾女一眼,轉頭問道,“寶銀要黎兒做壞人?”
鄭寶銀說道,“歡命娘子在我濟民堂失蹤,能否平安回來還是未知之數,主子自然有推脫不了的責任,若是此事被調順娘子與魚躍公子當成靶子大做文章,七廂之中又是一場風波。若是我們不吐實情,對外且稱歡命娘子不想做要那禦位,執意將啼笑園主之位讓與其兄,一時任性躲藏起來,待到時機成熟,自然會回來,這邊化解了我濟民堂的危機,這是其一。”
白飛帆笑道,“眼看七廂之祀將至,何滿嬌無奈之下,隻有讓何藻取蚌兒而代之,何藻上位,對黎兒自然心存感激,若他還有心,今後必然心甘情願供黎兒驅策,這是其二?”
鄭寶銀聽白飛帆所說正是自己所想,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白大哥所言正是我所想。還有其三,……”
還不等鄭寶銀開口,郝好兒便笑著接話道,“這其三便是,有朝一日蚌兒回來,驚喜發覺自己已然卸了這千金重擔,黎兒自然成了救她與水火的神仙菩薩,縱然曾經欠了她多少人情,也都一並還了。”語畢與東方黎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鄭寶銀笑著點了點頭,輕輕說道,“天命娘子所言甚是,正是如此。”
郝好兒笑道,“你呼飛帆,一口一個‘白大哥’叫的親切,怎麼落到我們頭上,‘歡命娘子’,‘天命娘子’叫的這樣生分,我們這幾個同你主子不分彼此,你且稱呼我們一聲姐姐也就好了。”
修女兒與穆眸兒見鄭寶銀一臉赧紅,皆微笑點頭。
東方黎說道,“寶銀此計甚好,如此一來,飛帆與我走一趟啼笑園,先見何藻再做其他理論。至於寶銀,眸兒,好兒,女兒,你們得了空閑繼續尋找蚌兒蹤跡。”
鄭寶銀幾人應諾,白飛帆笑道,“若是去見何藻,且在讓我帶上一人,這一路上她時常聽聞我與眸兒稱讚何藻美貌,早就想要一睹芳容。”
東方黎心中已經明了,笑著搖了搖頭,又輕輕點了點頭,鄭寶銀似知非知,嘴角帶著淡淡的小,郝好兒也是滿心疑惑,想的入神,修女兒好奇問道,“飛帆說的,是什麼人?”
穆眸兒本是一言不發,看白飛帆一臉似羞似喜的神情,便替他淡淡答道,“是與飛帆一同回島的紅顏知己,即日便要在我會斌莊做琴曲先生的姽嫿姑娘。”
郝好兒與修女兒聽穆眸兒所言,皆吃了一驚,兩人側目去看東方黎臉色,卻見她一臉無奈,卻沒有一絲慍色,白飛帆輕笑道,“休要聽夜叉胡說。我的紅顏知己隻有一人而已,此時就在這密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