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成仙聽蕭湘兒言辭篤定,似乎已是胸有成竹,便開口問道,“湘妃可是有了收服穆俊林的方法?”
蕭湘兒笑道,“我雖不諳權謀,一兩個死士還是有的。此時東方忙於與海無涯周旋,對你四家隻有拉攏,不會施展拳腳,若有一日,東方與海無涯之間分了高下,自然會有手段對付穆家。”
修成仙聽蕭湘兒言盡於此,似乎不想太多透露,便也知情識趣不再多問。不料停了半晌,蕭湘兒複又問道,“成仙冷眼旁觀,穆俊林與河滿子感情如何?”
蕭湘兒忽而發問,修成仙思索半晌方才答道,“我們幾人年紀相近,感情自然是不錯的。湘妃的意思,穆家若與何家聯姻,必然是選定河滿子了?”
蕭湘兒點了點頭,說道,“何滿嬌是長女,將來自然要繼承何家衣缽,不會選擇不肯入贅的夫君,滿媚自幼體弱多病,夫君必然多有擔待,這樣一來,似乎隻有滿子是最適合的人選。”
修成仙說道,“湘妃所說應該不錯,俊林與滿子雖說不上山盟海誓,情比金堅,卻也是門當戶對,誌趣相投。若是有緣結成夫妻,自然夫唱婦隨,舉案齊眉。”
蕭湘兒說道,“如此一來,穆家必然如虎添翼。”還未等修成仙搭話,便接著問道,“成仙與瓊玖感情如何?可算得上山盟海誓,情比金堅?”
修成仙抬頭去望蕭湘兒雙眸,似乎想琢磨她話中的意思,良久才緩緩說道,“飛蛾撲火,轟轟烈烈地喜歡一個人,一生能有幾次?哪有那般精力摔倒一次爬起來再重來一次?若是湘妃,倒是能如喜歡島主一般再去喜歡另外一個嗎?”
蕭湘兒笑了笑,戲言答道,“我若說能,你自然要品評我愛的不夠。看我如今這幅殘軀,卻哪裏還有心力想這些風花雪月的事,總是有心,也是無力。”
修成仙輕輕歎道,“如此便是,用盡心思去愛一人,一生隻有一次便夠,也隻能又一次罷了。若是萬般心傷神碎還如何能敞開心扉麵對另一個?”
蕭湘兒笑道,“成仙繞來繞去,是要回我一個‘不’字嗎?”
修成仙笑道,“湘妃若說是便是。瓊玖如同一把曠世寶劍,外表精致美麗,內裏尖鋒利刃,閑時賞玩,危時傍身,若非拋棄,絕不會離你而去,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修女兒在此聽二人說話,對這其中種種內幕本已是驚詫萬分,無奈又聽到父親如此評價母親,雖然所言句句屬實,卻也禁不住為母親抱起不平來。回想過去二十多年之間,母親對人皆利,單單溫柔都給個父親一人。從前欽羨母親一莊之主的身份,高深莫測的武功,然而一生卻把自己困在身為女子的框架中,不敢同弟弟爭,不敢同丈夫爭。感歎至此,不禁又想到了穆眸兒,除了性格偏激冰冷,身上處處有著母親的影子,本是擁有強大的力量,正是少了那一分半點的勇氣自信,到頭來卻要把自己應得拱手讓人。
蕭湘兒笑道,“成仙若能如此想法,自是最好。瓊玖其人至善,不善圖謀,望你夫妻二人盡守本分,玩玩不可墮入權奪深淵,萬劫不複。”
修成仙點了點頭,說道,“華漁瓊才平靜幾年,百廢待興,我自然守著延壽館,多花心思研究醫書藥理。”
蕭湘兒說道,“成仙也知,你手中所握冰鑰匙,是開啟水晶宮第二重門的機關,水晶宮前四重宮殿便是天下秘籍典藏所在,也往成仙日後多做鑽研。”
修成仙點頭應聲,又問道,“湘妃是蕭家後人,是否知曉那水晶宮最深處的秘密?”
蕭湘兒笑道,“我所知曉的事,恐怕眾人也都知曉,水晶宮七層宮門,七把鑰匙,隻是這第六道門後確實一個巨大的寒冰迷宮,除非事前研究清楚其機關結構,貿貿然進入難保不會有去無回,活活凍死在迷宮之中。”
修成仙問道,“傳說蕭家代代相傳解開那迷宮的圖譜,湘妃是最有一位蕭家之人,莫非不記得?”
蕭湘兒歎道,“恐怕我這一生也就毀在這莫須有的迷宮圖譜之上了。初果入侵之時,若不是篤定我知曉那迷宮的秘密,也不會用落英之毒誘我成癮來逼供。”
修成仙本來抱著一絲希望,聽蕭湘兒如此說來,似乎果真不知情,若是再問,反倒顯得自己心有叵測,便急忙忙遮掩過去。
兩人閑話幾句,蕭湘兒笑道,“我這身子,也不知還能撐多久,隻盼著終有一日熬到盡頭,一死百了。東方一生算計,自然輪不到我來操心,如今放心不下的便隻有雪兒,冰兒而已了。”
修成仙笑道,“湘妃放心,成仙等人必然盡心竭力,擔當小姐公子的教化。”
蕭湘兒笑道,“雪兒我已將她托付給雷風作,望她知書識禮,冰兒由東方親自教化,自然不錯。從今往後,還盼你在左右多多提幫。”
修成仙連連應允,再說幾句,便要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