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帆聽東方黎這一句聞言細語,無稱無喚,問得曖昧親近,心中不快已去了七分,笑道,不禁也學了她故嗔似怪的語氣說道,“我氣你。”
東方黎嗤笑出聲,問道,“我還沒有氣你,你氣我什麼?”
白飛帆笑著答道,“自然是氣你把我扔在京城不告而別,又連同奪命殺手,追命夜叉兩個合起夥兒來盤算我。”
秦畫見東方黎與白飛帆兩人言語親密,關係非常,自然疑惑,剛想回頭悄悄去問身邊的何蚌兒,不料何蚌兒正帶著一臉幸災樂禍的詭笑盯著自己,到了唇邊的話便生生咽了回去。
東方黎咯咯笑了幾聲,向白飛帆說道,“我的用心,別人不知,你還不明白嗎?濟民堂你我二人,分開行走豈不是更好?”
白飛帆明知東方黎說的冠冕堂皇,卻捏不住她的短處,也不好發作,隻有歎氣認輸,“你是主子,自然說什麼是什麼。”
東方黎嗔道,“怎麼幾日沒見,這撒嬌耍賴的本事長了不少?”
白飛帆聽東方黎如同教訓孩童一般語氣,臉微微紅了,為掩飾尷尬,忙問道,“這位公子從未見過,還請堂主為我引見。”
東方黎忙引白飛帆對秦畫說道,“這是我濟民堂下金元堂主白飛帆。”複又向白飛帆引秦畫說道,“這位公子姓秦名畫,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一路上多虧他相助,伴我同行,才得平安回來。”
二人施禮見過,白飛帆連忙追問,“黎兒一路可是遭遇了什麼危險?”
還不等東方黎作答,何蚌兒忽而拉起東方黎衣袖嚷道,“你自己瞧吧。”
白飛帆拉住東方黎玉臂一看,白皙如雪的肌膚上竟有幾條暗紅色刀劍傷疤,再拉起東方黎另一隻胳膊,待把她兩條衣袖退褪到肩膀,不覺竟看得目瞪口呆,吞吞吐吐地問道,“這,這是怎麼……?”
東方黎抽回自己雙手,淡淡答道,“沒有什麼,隻是皮外傷而已。”
白飛帆拉回東方黎一條胳膊,撫起其中一條細長傷痕叫道,“這一條一條,直看得人觸目驚心,你還說是皮外傷?”
何蚌兒在一旁哼道,“這些算什麼,你還沒有看到黎兒身上,那才算觸目驚心。”
白飛帆驚道,“黎兒身上也有傷?”
何蚌兒笑著答道,“不知道有幾百條呢?不信你問秦公子?”
白飛帆眉頭稍蹙,心中盤算秦畫何以得知,抓東方黎的手不自主竟加了幾分力道。
東方黎輕輕打落白飛帆拉住自己的手,一邊嗔怪何蚌兒多嘴,一邊向白飛帆笑道,“你急什麼,都是些淺顯的刀口,早就好了,且不疼不癢,有什麼‘觸目驚心’?更不要聽蚌兒丫頭危言聳聽了。”
秦畫在一旁勸道,“白堂主不必擔心,好在黎兒所受之刀傷雖密,都不甚嚴重。”
白飛帆瞄秦畫一眼,也不應話,秦畫見白飛帆淡漠,不以為意,接著歎道,“隻是,黎兒這一身傷,倒是毀了仙子的完滿。”
白飛帆冷笑一聲,說道,“難道仙子的完滿,竟在乎這幾條疤痕?”
秦畫知道自己失言,急忙說道,“黎兒不要多心,我並不是……”
還未等秦畫說完,東方黎笑著接口說道,“哎呀,你們怎麼都這般婆婆媽媽。”
何蚌兒在一旁將秦畫白飛帆逐個嘲笑,卻又一本正經對東方黎說道,“黎兒,當日在阿貴大龜,女兒要為你研藥料理這一身傷疤,你怎麼不治?”
東方黎笑道,“當日我們皆要事在身,女兒配藥總要花費功夫心力,我就算想讓她為我料理,做事怎麼能不分輕重主次?”
何蚌兒剛要接話,卻被白飛帆搶道,“黎兒你啊,就是做事太分輕重主次,才……。”
東方黎恐怕他在說什麼來,轉而問道,“女兒可回來了?”
白飛帆答道,“昨日回島,竟然比你還早了一天,聽說回來的時候帶著一個受了重傷的美貌男子,這個多情種子啊。”
何蚌兒驚道,“真有此事?”說罷竟然轟然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拿眼去瞧秦畫,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我真是服了她了,奪命娘子見一愛一,果真名不虛傳。”
秦畫見何蚌兒笑得甚是誇張,聽出她話中所說雖是修女兒,實際上倒是調笑自己,回想與修女兒相處日子並不多,卻得他處處示好親近,男子心性作祟,本有三分竊喜,若真如何蚌兒所言,都是那女子‘見一愛一’的秉氣使然,自己倒真成了笑話一場。所幸隻是隨意同她周旋,並未付出真心,奈何實在荒唐。
東方黎與白飛帆隻當何蚌兒說笑,也隨著輕輕笑了幾聲。東方黎一門心思在別處,像是早已忘記當日修女兒對秦畫的一腔熱血;白飛帆卻更不知何蚌兒話中有話,意有所指;何蚌兒見沒人相應自己,剛要失了興味,無意中卻看見秦畫略變羞赧的臉色,頓時又玩心大起,索性湊到他耳邊打趣兒去了。
白飛帆見秦畫被何蚌兒纏住說話,便輕輕抽東方黎袖子,悄悄說道,“黎兒,那兩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