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姐弟戲言生嫌隙 荒唐又生難哭笑3(1 / 1)

此時郝好兒雖早已將‘裂玉祭’之事處理妥當,卻仍身在初果,不曾離開,為的自然是九月初一供奉夏侯鶴神位入忠烈祠之事。

雖早已設計打點妥當,然而眼見明日就是初一,司馬溪等初果貴族依然計劃照舊,按兵不動,情勢局麵並不如自己所願,心中難免焦急難耐,卻也束手無策,隻有坐在金元貨莊的後院裏等消息。

韓樂山見郝好兒半天時光動也不動,自然明白她此時心中的煎熬,隻等日漸西斜,便再也按捺不住,上前勸道,“姐姐不必太過憂慮,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已是竭盡全力,如果依然無力回天,也隻有順其自然,不可強求。”

郝好兒舒解緊蹙的眉頭,嫣然一笑,卻依然難掩內裏的錯慌,伸手拉韓樂山坐在自己身旁,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姐姐雖然知道了樂山說的有理,卻還是不能不擔心,若不是初果趁‘裂玉祭’之際,巧做文章,欺人太甚,我也不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想出這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辦法來,如今若不成功,可真是妄作小人了。”

韓樂山說道,“姐姐何出此言,正所謂‘不以君子自處,人奈何敬之’,對付他們這種卑鄙無恥的行徑,又何須講道義。”

郝好兒笑著歎一聲,“話雖如此,然而借刀行凶,暗箭傷人,總不是君子所為,更何況牽連無辜,也實非我所願。”

韓樂山說道,“姐姐又何必太過自責,‘假若國睦難成縫,倘使家和萬事興’,若不是司馬溪自己家裏的女人鬥得天翻地覆,爭權奪嫡,哪裏會讓姐姐尋到可乘之機?”

郝好兒聽了韓樂山的話,默默微笑,半晌不語。

韓樂山心知郝好兒是焦急自己此次雖破例撇清以往行事作風,無奈之下出此下策,內裏雖覺得有失道理憐憫,更多的是失落費盡苦心到頭來卻還是枉費心機,顧不能釋懷開解,反倒平添了內疚之情,多說也無益,也就不發一言,靜靜陪在一邊。

正在二人相顧無言對坐之時,金元貨莊掌櫃劉可兒匆匆走進來,遠遠對郝好兒說了一句,“天命娘子,有大事。”

郝好兒聞聲急忙站起身來,上前迎了一步,問道,“劉掌櫃,有什麼大事?”

劉可兒說道,“明日初果之祭祀典禮作罷了。”

郝好兒一聽,心中自然歡喜,暗暗穩穩心神,問道,“可知為何作罷?司馬溪有什麼說辭?”

劉可兒答道,“隻說星兆犯煞。”

郝好兒笑道,“如此蹩腳的借口。若是天命不依,為何不早算準,如今才提?”

劉可兒說道,“正是如此,我們都不信,更別提初果人,自然也沒有一個不懷疑的?”

郝好兒說道,“恐怕初果人隻當是司馬溪頂不住各域呼號憤鬱的壓力,臨陣行軟。”

劉可兒說道,“冷言觀瞧初果眾人表現,似是如此,應該鮮少有人知曉這其中的糾結。”

韓樂山笑著說道,“如此一來倒是甚好,姐姐,也不枉你盤算一場。”

劉可兒“哼”了一聲,接著說道,“不錯,恐怕就連司馬溪對這個中究竟也不全知,更想不到是天命娘子運籌帷幄,導演好戲。”

韓樂山附和說道,“不錯,司馬溪隻知雪人義憤,抓了上官鶯為質,卻不知道背後指使的卻是自己的結發夫人。”

劉可兒說道,“玄妃自始至終藏於幕後,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也是天命娘子的一顆棋子罷了。”

郝好兒聽了這一句,心中五味俱全,十分糾結,明知道劉可兒這一句實為誇讚自己,卻始終梗懷於自己用計太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覺心中更加愧慚,不知該如何作應。

劉可兒接著說道,“可兒最佩服的是天命娘子交涉商談‘裂玉祭’之時,絲毫不露聲色,任誰也看不出,司馬溪更是絕猜不出壞了他事的確是自己尊為上賓的女使。”

郝好兒聽了劉可兒這一句,說是稱歎,卻像是在冷嘲自己為人虛偽陰狠,明裏笑,暗裏殺,臉色便漸漸由紅轉黑,神情更加忸怩。

郝好兒此刻的心事,卻被韓樂山看得清楚,猜的明白,他深知郝好兒從來待人寬和,溫婉良善,雖然聰明絕頂,深諳人情世故,察言觀色,問命卜心,周旋於人,如魚得水,卻也從不肯為己私利用計攻心,設局布陣,引人墜馬失足,掉進陷阱來。經曆初果這一事端,稍稍出手卻已然牽連眾多,掀起千層浪,自然發覺與平日裏大不一樣的自己,寡憐少憫,陰狠決斷,仿佛照了掣謊之鏡,看見平日裏不願去想的瑕疵來。

韓樂山見郝好兒不發一言,唯恐劉可兒再說出什麼讓郝好兒傷心地話來,急忙說道,“姐姐,初果之事已畢,你我是否要早些打點上路,也好趕在重陽之前回到華漁瓊。”

郝好兒見劉可兒已到嘴邊的話被韓樂山攔腰截斷,巧妙自然換了話題,明白他用意,心下暗暗感激,說道,“說的不錯,劉掌櫃,既然事情已經圓滿解決,我們也該功成身退,動身回島了,就請你為我們打點一切,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