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隱禍起四草遇險 平幹戈穆白救人1(1 / 1)

然而郝好兒與韓樂山兩個並不知道,此時的穆眸兒還在京城,又如何能分身去救他們?

話說當日穆眸兒遭襲受了重傷,白飛帆卻帶她躲到京城最有名的青樓煙雨樓那裏養傷。穆眸兒初時身子孱弱,隨著傷勢漸漸好轉,便糾結起來,為何身在京城,卻不回金元貨莊,反倒在這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歡場耗著。白飛帆對穆眸兒的疑問隻是一臉詭笑,不作理論,然而無奈穆眸兒不滿之情日久彌深,才使出了殺手鐧,恐嚇道,“想回貨莊?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的武功又那個樣子,回去送羊入虎口?”

白飛帆這一句說的平常,然而一臉詭異的表情,似笑非笑,卻讓穆眸兒覺得他已有所知,說的話也無不語意雙關,夾譏帶諷,心中竟然怯了幾分,生怕他說出自己最不願意聽的一句話來,也就不敢再深作追究,一切任由他擺布。

眼看著穆眸兒傷愈到可以起程趕路,白飛帆便打點一切,想同姽嫿告辭啟程,沒想到姽嫿卻提了一個未料想的請求,“公子,從前時常聽你提起華漁瓊是個世外桃源,一直心存向往,如果公子感念姽嫿這次對穆姑娘略盡綿力,就請公子幫姽嫿一了幫,帶我一起走吧。”

白飛帆與姽嫿交往幾年,雖然覺得她身處青樓卻未染俗氣,更與一般女子的脂粉性格大大不同,卻也一直認為她人在風塵,如魚得水,從沒有哀怨感懷地想脫身出來,如今憑空提出這樣一個請求,倒是為什麼?

莫非姽嫿果真喜歡上了自己?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白飛帆就暗自嘲笑自己自作多情,不自量力,姽嫿與自己結歡交好,若說有半分交情,也隻是因為自己同這青樓女子的個性與眾不同一些,歸根結底畢竟也是錢愛交易,逢場作戲。

白飛帆在這邊猜測理由,姽嫿卻在一旁解釋起來,說道,“公子也知道,我的年紀已是不輕了,如果不早早急流勇退,為自己備好退路,等到來日人老珠黃,更不知如何自處。如今願將身家托付給公子,為奴為婢,都不做理論。”

白飛帆聽了這一句,雖然明了則個,卻也十分心驚,隻覺得自己粘上了甩不掉的負擔,眼前這女人也無非是“矮中拔尖”,在一群糟糠男人中選中了自己,而自己也無非是體諒她平日裏的溫柔用心,更看重了拋去道義責任,來去自如的便利。要是如此就要照料她一輩子,卻絕非自己本意。

白飛帆進退不能,如是一口回絕了姽嫿,那麼自己簽下的人情有該怎麼還;若是自己一口答應下來,回去了又怎麼跟人交代,必定落了話柄,丟了顏麵,最甚是又該如何麵對東方黎?正在左右為難之時,姽嫿在一旁歎氣說道,“姽嫿是為難了公子了,如是當真諸多不便,我也自然不敢強求。”

白飛帆最受不得女人的軟刀子,看到姽嫿一臉委屈神色,心中自然升起了幾分憐憫,小丫頭胭脂也上前來勸,說道,“這些年來,小姐受了不知多少苦,卻隻能強作歡笑,思來想去,也隻有白公子可以放心托付,就請公子就成全了小姐吧。”

白飛帆自知已是騎虎難下,便向姽嫿說道,“我且為你贖身,然而絕不敢求你為奴為婢,一生牽絆與我,自然還了你的自由之身。”

姽嫿聽到這裏,黯然歎道,“姽嫿知道公子嫌棄自己,也不該再做強求。”

胭脂在一旁看不過去,說道,“我們對白公子開口,是下了天大的決心,絕不是信口說說而已。小姐隻是一個弱智女流,有什麼本事,況且出身賤民,就算是贖了身子,也難保天下人不像公子一樣嫌棄小姐的過去。我們想跟隨公子離開中原,就是為了洗清過往,重新開始。”

穆眸兒一直冷冷立在旁邊不做聲,此時聽見胭脂說了這一句,心下不禁暗自佩服這小丫頭卻比她主人心思更伶俐,說的白飛帆啞口無言,眼見就要應承下來,自己不得不走上前去,說道,“姽嫿姑娘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收留之情,你若是果真想恢複自由之身,與我們同去華漁瓊,自然使得,卻也落不得‘為奴為婢’。姽嫿姑娘你熟讀經書,才比狀元,如是不嫌棄,就回我會斌莊做一個教書育人的先生也是好的。”

白飛帆聽穆眸兒三言兩語解了自己的危機,心中暗自感激,眼神也滿是謝意,穆眸兒卻隻當不見,隻等著姽嫿無奈拒絕應承下來,幾人便一同啟程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