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桌邊落座,卻看見一雙銳利無比的眸子,緊緊地盯著自己,正是那同桌的女子。這女子的眼神陰寒的連穆眸兒都不能匹敵其萬一,何蚌兒才像是回過心神,埋怨自己做事草率,黎兒明明囑咐自己萬不要招惹是非,如今怎麼糊裏糊塗就跟兩個陌生人坐在了一起?
正在莫名奇妙的心驚,那公子卻微笑著開口說話了,“姑娘,還沒有見過,我是京城人士,姓秦名畫,家中世代經商,本來該在家中繼承家業,無奈自己並不喜歡,就欺騙高堂出海經商,趁機出來遊曆一番。這是我的表妹,姓尹名雪晶,自小父母雙亡,同我一起長大。”
但凡如此前世今生傾囊相透於陌生人,不是別有心機事先編排,便是毫無心機不經世事。秦畫如果不是喬裝偽造的絕頂高手,舉手投足之間儼然一個紈絝子弟。
無論如何,何蚌兒也不會花費心機,既然對方介紹身份,自己也爽快地說道,“我姓何,叫何蚌兒,海外人士,家中世代都是伶人,因此才特別喜歡這些聲色東西。”
秦畫點了點頭,說道,“怪不得。想必姑娘也是個中高手。”
何蚌兒笑了一笑,不無自信地說道,“唱功平凡一般,演戲還可以。”
秦畫聽到這裏,臉色微微有變,似乎在琢磨何蚌兒這話中有沒有什麼深意,愣了半晌,接話道,“你瞧這一屋子銅臭的商賈,隻顧著談生意做買賣,白白浪費了那動人絕倫的聲色,真可謂暴殄天物。”
何蚌兒聽到這話,笑著答道,“那伶人唱的精妙,卻也稱不上絕倫。聽她的曲風,應該是出自月牙灣,卻怎麼也比不上我們華漁瓊的。”
也許這句話說的太過大聲,卻激怒了在一旁的另一位客人。這人本來沒有一點出奇,若不是他突然發難,也不會引得人注意,隻聽他一口粗重鄉音,喝道,“今天就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說著便伸手向何蚌兒攻來。
這一邊赫然交戰在一起,驚得滿堂上下四散奔逃,隻剩下秦畫與尹雪晶兩兄妹矗在一旁,不幫忙也不躲閃。
何蚌兒匆匆一略,隻瞧見這人身材魁梧,卻略有些弓腰駝背,滿臉絡腮胡子,額頭橫著一條深長的刀疤,出手卻不想他的人那麼粗笨,卻是巧如靈蛇,心中暗暗叫了一聲“不好,這人的功夫明明盡得海夫人的真傳,今日是逃脫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