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眸兒隻覺得一股怒氣衝胸,早有了負氣離去,不再管他的打算。然而心裏雖然是這麼想,卻不知道為什麼身子不聽使喚,下一刻自己卻已經也隨著站到了白飛帆的旁邊。
穆眸兒一向特立獨行,很有主見,正是因此才自己覺得今天好生奇怪,竟然沒來由地被白飛帆拖著跑,怎麼想來都覺得莫名其妙,不可思議。正在這埋怨自己行事荒唐的當口,白飛帆已經數好了屋上的瓦片,掀起來向書房內看去了。這一邊還忙著拉過穆眸兒一起來看。
穆眸兒被白飛帆這麼一拉,本來不情不願,然而隻是向房中瞥了一眼,就一把把白飛帆推到一邊,登時像被轟雷劈中一樣一動不動,愣愣地瞧那房中的人。白飛帆被突如其來這麼一推,若不是輕功好,身手快,早就一個跟頭坐在一邊。正要發作,卻隻見穆眸兒兩眼發直,神情不同往常,像是看到了什麼怪事,才平息了心中不爽,緩緩挪動身子,湊到穆眸兒身邊,低聲正色地問道,“夜叉,怎麼了?”
此刻的穆眸兒應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木頭人,話也不說,人也不理,聚精會神地關注房子裏的動靜。白飛帆輕輕推她肩膀,紋絲不動,揮手在她臉前劃一劃,眼也不眨。飛帆這才感覺不妙,明知道這其中有什麼不對,也不敢驚動她,隻有再掀起臨近的一張瓦片,自己向書房裏麵窺看。
白飛帆瞧了半晌,待到靜下心來,也就漸漸能聽得清他們的低聲細語。飛帆聰慧機敏,不多時就弄清楚了來人的身份,正是當朝禮部尚書大人。再聽書房中的兩位大人,交談商議的內容,大多都是朝中局勢,人情關係,黨派糾葛,官場應酬的事情,心下奇怪為什麼穆眸兒會對這種話題如此感興趣,一心一意地聽。
又過了少許功夫,白飛帆實在是聽的無聊,也不願再多費腦筋,便想叫穆眸兒一起離開。回身一看穆眸兒,竟然還是同樣的姿勢,絲毫沒有變過,不知像發呆一樣看這屋裏的兩個人多久。白飛帆輕輕地喚了她一聲,“咳,夜叉,天色不早,我們也該起身走了。”
穆眸兒聽到他的話,不作回應。白飛帆想留也不願,想走也不能,更沒有心緒再去偷看偷聽,無可奈何,便平身躺在房上,賞起天上的圓月來了。
半晌,穆眸兒突然問了一句,“你可知道這人的名諱?”
白飛帆此時神已雲遊在外,眸兒的話像是從天邊傳過來的,從耳邊飄過來又飄過去了。穆眸兒見飛帆不作答,揮出一支袖箭直衝著他咽喉刺去。
白飛帆正在愜意之時,隻覺得喉下一陣陰風吹了過了,猛一個機靈翻身躲了開,回頭一看,穆眸兒正冷眼睜著自己,便長噓一口氣,上前問道,“你失了性了,想要我的命嗎?”
穆眸兒也不管他是驚是怒,又問了一句,“你可知道那來人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