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晃飄然而去,銀笛書生便向京城出發。如此酷暑天氣趕路,卻像是走在煉丹爐裏一樣煎熬。如此馬不停蹄地行了一夜一日,人困馬乏,終於行到城郊百步林,見到林子邊停著一個茶棚,就走過去買碗茶喝。
走到茶棚中剛剛坐定,麻利的茶倌便迎上來倒水,銀笛書生向四周一看,竟然隻有他一個路人,才發覺此刻天色已晚,如果不是他走了來,這茶棚也要打烊了。
銀笛書生向茶倌問道,“前麵那坡可是布亭坡?”
茶倌一邊為他準備吃食,一邊答道,“從前可不就是叫布亭坡,可是幾年前來了一個不知什麼地方來的人,說話大舌頭,偏偏叫這坡‘弄死道坡’,後來被人取笑,就叫下來了。“
銀笛書生笑問道,“‘弄死道坡’?”
茶倌答道,“可不是嗎?還說是沒完沒了的意思呢?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對了,客官您可是要進城?”
銀笛書生喝一口茶,答道,“不錯,正是要進城。”
茶倌一邊端菜飯,一邊同銀笛書生說道,“客官難道不知道,最近這京城中可是不大太平。”
銀笛書生問道,“怎麼個不太平?”
茶倌壓低了聲音說道,“半年之內,京城裏的兩位當官的,一夜之間全家死絕,有淹死的,吊死的,被剁成兩截的,還有被吸幹了血的,還有一種最嚇人,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銀笛書生說道,“有這種事?”
茶倌答道,“可不是,最近這城裏是人心惶惶,謠言四起。”
銀笛書生問道,“什麼謠言?”
茶倌又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說,這全家死人的事不是人幹的,卻是鬼幹的。”
銀笛書生道,“怎麼是鬼?”
茶倌說道,“可不就是嗎,說是五隻厲鬼,淹死鬼,吊死鬼,刀死鬼,吸血鬼,勾魂鬼。”
銀笛書生笑道,“怎麼可能有這種事?這兩天卻總聽到這種鬼神之說的無稽之談。”
茶倌道,“您還別不信,客官聽說過鬼莊吧?”
銀笛書生道,“鬼莊自然聽說過,但是我也知道,那莊中的隻不過是扮鬼的人,卻不是真的鬼。況且鬼莊之中在江湖上行走的就隻有鬼公子一人,卻沒有聽說過什麼吊死鬼,吸血鬼。”
茶倌雖然一臉的不相信,卻賠笑道,“客官您見多識廣,自然比我們這些人知道的多。”
銀笛書生見茶倌如此說,也就不再多言。
待銀笛書生用完茶飯,茶倌又來挽留,說道,“客官還是不要進城,就在小店暫歇一宿吧。此刻向城中去,恐怕讓您趕到了,城門也關了。”
銀笛書生一邊整理包袱衣衫,一邊回答道,“如果我馬不停蹄,說不定還能趕得及進城也未必。”
茶倌伸頭瞧一瞧銀笛書生的馬,稱讚一句,“馬倒是好馬,隻恐怕是趕了太多的路程,早已跑乏了,走不快了。”
銀笛書生答道,“那不怕,跑起來便什麼都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