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櫻不說話,即墨也不說話,但她一挪步,他們又是跟了上來。樓心月深吸一口氣,壓製住內心的不滿。畢竟又打不過他們,要跟,就讓他們跟吧。
沒走多久,樓心月看見曲寒就在不遠處的藥鋪裏,搖著扇子在熬藥。曲寒也發現了她和寸櫻即墨,將扇子遞給身旁的藥童,朝樓心月走過來。
樓心月心中暗歎,曲寒的速度可真不是蓋的,剛剛才出來幾分鍾,就在這熬上藥了。
“娘子,你怎麼來了?”曲寒走到樓心月麵前,接著指著藥童正在熬的藥,“再等一個時辰,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樓心月長歎了口氣,翻起眼看著曲寒,“可是,我……唉呀,隨便你了。她服了你的什麼‘忘我’,我吃解藥會有用嗎?”花無諱坐在寢殿床下的台階上,望著窗外的枯枝敗葉,蕭瑟之景與他內心的寥落相映更為淒清。
花無秋遠在千裏之外的青玄國,生死福禍尚且未知。今日他命人將葉雲卿拋入河中,眼看著葉雲卿溺亡隨水而逝。這兩個在他生命裏似乎占著重要地位的角色,都已經從他的命中退場。
他如今表麵上是無憂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身在宮中,有萬千侍婢護衛,實則好比汪洋大漠中的一葉孤舟,孑然一身無依無靠。
心上已無牽掛,人也早就沒了所謂的家,花無諱眼望著日夜交替,不知明日應當怎麼個過法。
入夜,出了寢殿,雖在刺骨的寒風中,花無諱身著單衣卻麵不改色。侍婢送了披風上來,被他抬手攔了回去。
“攝政王,夜裏風寒,當心著涼。您一人的安康是我無憂國子民的祈願,為了無憂國萬千子民,還望攝政王愛惜身子。”侍婢不死心,跟在花無諱身後勸說。她並不知道這一天對花無諱意味著什麼。
“你倒是對違逆本王的意思愈發有興致了,難道是日子過得太舒服,想嚐嚐別的苦頭?”花無諱轉過身,看見一個看著年紀與葉雲卿相仿的女人,恍惚間竟將其錯看成了葉雲卿。不過,冷風一吹,他又清醒地意識到,葉雲卿已經死了,這世上再也不會有葉雲卿這樣一個人。
“攝政王息怒,鄒濤並非是違逆攝政王之意……”鄒濤將手上的披風收起,低下頭站在一邊,不敢再多嘴。
花無諱不再遷怒於她,自顧自迎著冷風走上殿外的道路,鄒濤挑著燈籠隨侍在旁。
到詠華殿時,殿內燭光微朦,充斥著睡意。就連殿前守夜的護衛侍婢也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但一看見花無諱走來,紛紛打起精神迎上來跪拜,異口同聲地呼:“恭迎攝政王大駕。”
花無諱也不多言,隻是往詠華殿內走去。寢殿中隻點著兩盞殘燭,柔和的光勾勒出寢殿內模糊的景象。
花無諱走到床邊,見花誌詠已經睡熟,恬靜的小臉兒隱約有絲絲笑意。花無諱輕輕坐在床沿,伸手撫摸著花誌詠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