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不知如何安慰,隻好輕撫二姨娘,接著說道:“芸兒沒事就好,這楚楚得了那樣的病,本就不能自控,我也不好過分責備,明日讓伍氏帶兩個家丁到清蘭苑看著她也就是了,至於芸兒,讓她好好養傷,這個月就給她院裏添兩倍月錢作為補償,芳兒以為如何?”
二姨娘的情緒卻並未因為丞相的話有多少緩和,反而是顯出了憂慮的神情,“妾身對老爺說此事,雖是出於心疼芸兒,但也不是為了讓老爺補償她,妾身隻是想告訴老爺,楚楚她近來很不對勁,妾身有些擔心。”
“擔心?”淩丞相將二姨娘所說的擔心理解成了她對淩楚楚的關心,莫名有些欣慰,“大夫也說了楚楚的病隻要不受刺激就不至於惡化,還是能控製住的,往後讓人看著她便無事了,你無需擔心。”
二姨娘卻搖了搖頭,“老爺,妾身擔心的可不是這個——老爺不覺得楚楚的病有些蹊蹺嗎?”
“蹊蹺?你有何見解,直說無妨。”
“老爺,妾身聽府裏的人說,楚楚自從受月丫頭大婚的刺激病了一場之後,就說自己失憶了,可她一醒過來就將院裏的趙媽拿簪子刺傷了,當時妾身就懷疑,楚楚那般弱的身子怎麼會打得動一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沒想到,那趙媽說楚楚先是背後偷襲令她不能動彈之後,這才拿簪子下的手啊,老爺你見多識廣,可曾聽說過這種事?”
淩丞相在大周生長多年,從未聽說過現實中有這等奇怪的事,更何況如今還是發生在自己女兒身上,他自然是不相信的,“興許是丫頭婆子們以訛傳訛,楚楚的出身你也不是不知道,她身子又弱,哪有這樣的本事?”
二姨娘不理丞相的質疑,卻接著說道:“趙媽的傷勢大夫人也是知道的,這如何能有假?如果單單是這一件事就罷了,老爺,今日芸兒卻是親眼看見楚楚把丫環給製住,再推下泥潭去的,芸兒的話老爺也不信?”
“芳兒,孩子之間打鬧,難免互相推卸責任,芸兒雖然老實,偶爾也愛使性子,這樣話你聽聽也就罷了,莫跟楚楚那沒姨娘的丫頭計較。”
二姨娘對於丞相的話十分不滿,但她卻不敢頂撞,隻一心想著給淩楚楚在丞相心裏留下點汙跡。
“老爺,妾身倒不曾跟楚楚計較,隻是覺得楚楚的病也太玄乎了,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大夫又看不出她是真病假病,妾身就怕她是借著這瘋癲病在府裏胡作非為慣了,將來鬧到外頭去可如何是好?”
丞相已經有了睡意,並未把二姨娘的話放在心上,隻因他對淩楚楚這個女兒根本不上心,便敷衍道:“行了芳兒,你放心吧,我會讓人看好她。”
二姨娘看著屋頂沒再作聲,心裏卻暗自想著,這個淩楚楚是真病還是假病她都無所謂,但隻要有這個小狐媚子在淩家一天,本該集中在芸兒身上的光環就一定會被淩楚楚給奪去,自己絕不會容許一個比芸兒長得美的女兒在淩家久留,從前有大夫人替她收拾淩楚楚,如今大夫人沒了這個權利,她可就該自己動手了。
淩婉芸受了那樣的苦頭,竟然沒有到丞相麵前去告淩楚楚的狀,這令小桃感到十分慶幸,但淩楚楚看著四姨娘帶來的兩個家丁,心裏卻是清楚得很,二姨娘和絕對不會讓這件事這麼過去,她隨時準備著跟這對母女開戰,倒要看看二姨娘的宅鬥手段能高明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