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了蕭涯語氣中的不可置信,再加上秦語那樣的語氣,就算蕭涯再不明白,這會兒也知道秦語恐怕是已經想起了當時那件事。
“當初在那條巷子裏說自己在作畫的人,是你?”秦語還有些不敢相信,甚至眨了眨眼,“難怪我覺得有些眼熟呐。”
“!!”這次驚訝的人成了蕭涯,他有些期待地問著:“你當時把我認出來了?”
“這倒沒有。”秦語倒是很誠實地搖搖頭,“當時隻是覺得你很熟悉,像是在哪裏見到過一樣。”
“那個時候我剛剛知道秦琴和李方的事情,心裏有些亂,也分不出精力來注意其他的事情,所以當時我真的還沒把你認出來。”秦語說這話的時候感覺有些悶悶地。
其實那個時候的秦語剛剛回來沒多久,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宮依羽和李方吸引過去了,心裏的恨意也是有漸漸增強的趨勢。那個時候在玲瓏繡坊遇到蕭涯對秦語而言也不過是見到了一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隻是陌生人有些熟悉,但是還沒有到能夠引起秦語注意的地步,自然不會上心。
但是從蕭涯所言,看來那個時候的他就已經在她的周圍布下了層層大網,無論她做什麼去哪裏,蕭涯都會知道她的動向吧?
也許曾經的秦語會覺得很生氣,但是現在對於和蕭涯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又想起了曾經忘記的事情,甚至在剛剛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秦語而言,也許有過生氣,但是這份生氣也消失的很快,現在隻剩下了其他的複雜的情緒。
秦語知道蕭涯的意思,這樣做的蕭涯不過隻是想保護她。
“可那個時候我也沒掉什麼東西……”秦語的話還沒說完,頓時就自己停下了。
秦語還記得,那個時候和白芷見麵的時候白芷告訴她,她麵上的麵紗掉了。
可是那是麵紗啊!
秦語將還握在手上的錦帕拿到麵前,此時才驚覺手裏拿著的根本不是錦帕而是一方麵紗!
也許是因為先前在燈火太暗,秦語竟是沒有發現不對來。這會兒透過光的時候,看到的那正是當時她覆於麵上的麵紗。麵紗也是素色,上麵同樣繡有自己的花紋。況且秦語當初是真的想要遮擋自己麵容,並不是那等想要用麵紗來製造神秘感覺的人,所以與一般紗質的麵紗又不一樣,瞧著要更不透光一些。
乍一看上去,這麵紗和錦帕還真是相似,但是這會兒秦語已經回過神,自然發現了兩者的不同,對於蕭涯之前的懷疑,秦語甚至覺得有些內疚不安。
“璋墨我……”
蕭涯看懂了秦語眼裏的歉意,但是他並不需要。
秦語現在整個人都是他的,又何必要在意這些陳年往事?蕭涯本就是不在意這些的人,會告訴秦語也不過是因為秦語問到了,看上去還有些誤會的樣子,不然他又怎麼會將這樣的事情告訴秦語?
在蕭涯眼神的製止下,秦語沒有再將之前的歉意說下去,隻是本已經抬起的頭又在蕭涯懷裏埋了下去,聲音有些悶悶地,“我們在秦府之外隻有過這一次見麵嗎?”
秦語想要問的其實是,她究竟有多少次錯過了蕭涯投來的目光,隻是讓自己一頭紮進了複仇恨意的漩渦?
直到這個時候,秦語才驚覺,她欠了蕭涯的,恐怕是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但是這樣也好,她秦語會用自己的這一輩子來還蕭涯的情誼。不,不是還,是……愛。
秦語一直將頭埋在蕭涯的懷裏,就算是蕭涯想看恐怕也察覺不到什麼。
在秦語問出了那個問題後,蕭涯倒是毫不在意般笑了笑,“之前倒是在外麵見過不少,東來閣……”
“我說的不是東來閣!”秦語的聲音有些悶悶地,整個人都埋在蕭涯的懷裏沒有起來的意思。
蕭涯在說到“東來閣”的時候自然是帶著些調笑意味的,在和秦語說開後,蕭涯說話也沒了先前的刻意,秦語甚至能聽出幾分隨性來。
“好好好。”在秦語的目光中,蕭涯笑著告饒,“其實很多時候都是我在暗中觀察,小語你沒有覺察到而已。”
“但是直接和你對上,甚至麵對麵說過話,也不過隻有兩次。”蕭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想要觀察秦語的表情,但是無奈,秦語雖然在他懷中,卻是整張臉都埋在懷裏的。蕭涯有些遺憾,接著道:“不知小語你還記不記得將一年前的上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