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爺在旁邊,越聽,這心裏越是明白,敢情這周燦還真是自家的頂頭上司,這謊話起來,真是圓的滴溜轉,一點破綻也沒有。聽周燦又一次提起王大人要回來,張師爺暗思:“這話了兩遍,莫非這後計是從這出?”心裏一轉,站起身來笑道:“王大人回來,這可是喜事,不得,老夫去跑一趟,給王大人府上上一聲,王府一高興,還能混點賞錢花花。嘿嘿嘿”
那校扭頭攔道:“得了吧,老夫子,你一個吃飽全家不餓,還在乎這點酒錢。這是咋也是我們兄弟們跑一趟。大人的軍令在此,你還是趕緊處理吧”
周燦笑道:“就是,就是。你一個讀書人,哪能幹這跑腿的活。”
張師爺隻得接過公文,轉身坐下,一遍翻帳,一邊嘟囔道:“好嘛,幹活是我的,要賞錢是你們的。”
那幾個校也不管他,對周燦道:“你差事完了,可是出去轉轉,我們幾個可不管你了。”著,幾個人匆匆忙忙就往外走,趕著去給出征的各家報喜,也不管人家的親屬是不是跟著回來,隻要是上次出征的將佐之家,一律報喜,是馬上就回。
這親人出征,家裏人最擔心的就是安危。這有人專程前來報平安,告知馬上就回,自然都是喜出望外,自然要奉上茶錢感謝。這僅僅兩個多時辰,全城的軍眷,沒一個不知道王繼昭大軍要回興元了。
等到了晚間,興元的軍中,都知道王大帥旗開得勝,馬上就要拿下勉縣山匪,王繼昭率軍回轉興元的消息,更有人信誓旦旦,自家已將看到軍令,一兩日內就到。
這消息一傳兩傳,也傳到了王宗播的耳中。
雖然王宗詰出兵,並沒告訴王宗播,但諾大的事體,又如何,瞞的住王宗播。初聽消息,王宗播心裏是惱恨交加:這算什麼事,好歹我也是父王欽點的副帥,調動大兵出征,居然也不知會一聲,這也太目中無人了,況且兵凶戰危,你主帥出去了,這興元府城總要有所安排,就這麼一扔就走,萬一有什麼事,這責任是你擔著不假,可我畢竟是副帥,父王那裏也不會饒了我呀。況且,勉縣山匪作亂,派一員大將也就是了,你一個大帥,至於要親自出馬嗎?
等後來有消息,這勉縣是董賢再鬧事,王宗播倒有些明白了,原來王宗詰是怕別人去了,比如自己去了,萬一董賢點什麼,王宗詰哪裏怕是還真不好處理。又想自己受著王宗詰的氣也不是一日半日,既然裏麵有貓膩,自己還是躲著點好,那廝心眼,容不得人,惹著了後患無窮。還是躲在一邊,保住自己就好了
因此上,王宗播雖然表麵上和往日一樣,不是府裏就是自家的軍營,可暗地裏,卻是做好了準備,一旦外麵有事,立刻就要接管興元城的防務,決不能讓興元出問題。
等王繼昭要回來的消息傳進來,王宗播很是讓人打聽了一下,雖然版本有所不一,但中心還是一樣的,消息來源,都是府裏的錢糧那邊傳來的。而且這街頭,還多了一些勉縣逃難的人,的也是如此,王宗播對此事,雖覺得其中有些不盡不實,但以自家眼光判斷,王宗詰此次出征很順應該也是沒問題的。孤兒王宗播也是鬆了口氣。總算不用自己強行出頭,去為王宗詰分憂了。
這王宗播營中的軍士將佐,也都得了消息,原本這幾日來,這營中心戒備,以防有變。這下連主帥都鬆了口氣,這下麵的軍兵將佐更是懈怠的多了,除了日常操練,該回家回家,該幹嘛幹嘛,一日之間,再也沒有了那種枕戈待旦的臨戰氣氛。
而那些原本就不受重視的原漢中降軍裏,自然更是該吃的吃,該玩的玩,更何況這幾日,很有些原來的軍中熟人,相互請客宴飲尋歡作樂。
轉瞬之間,三日過去,這又有消息,王大人的回軍差不多就要到了,聽王大帥已經攻下勉縣,斬上千級。董賢和那個什麼稱漢王華家餘孽,全都被大帥親手斬殺。很快大帥也要回轉興元了。
這興元城裏,一派太平景象,連把守城門的將佐軍兵,都是懶洋洋的提不起什麼精神,隻有這西城麵對勉縣方向官道的守兵,不知道王大人什麼時候到來,生怕懈怠了,萬一被王大人碰上,惹大人生氣,這人還算是有點精神頭。時常假模假式的查查進城出城的百姓,趁機撈點便宜。也算是給自己辛苦當差點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