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叫聲找去,段痕看到的是奄奄一息的第一劍翔,他已傷得很重,重到不可能走到這裏,是幻之第六將他背來這裏的。原來方才音第三器那一曲琴音不單是為了對付段痕,也是為了製造混亂,擾亂這裏所有人的感覺,好讓存在感本就不強的幻之第六有機會將第一劍翔救出來。
但誰能想到,第一劍翔的確救了出來,音第三器卻因此搭上了一條性命。
而見到第一劍翔與幻之第六出現在自己麵前,虧欠之感頓時湧上心頭,他真恨不得立時以死謝罪。但他卻已不能,若是他真的這樣死了,音第三器的死就變得毫無價值,他終於明白了這份“成全”,他也絕對不會辜負這份“成全”。
“你們走吧。”段痕將星傑還入鞘中,為這二人讓出一條路來。
第一劍翔虛弱已極,卻還是強提起一口氣說道:“我們走吧,你還不是他的對手,沒必要,送死。”
幻之第六一言不發,走到音第三器的屍體旁,抱起他已經開始發涼的屍體,而他正朝門外走出之際,背後卻不知是誰暗中出手,一掌轟中他背後的第一劍翔。這一掌出手之快在場之中竟無一人反應過來。
但也許出手之人低估了在場之中那幾人的應變,當這一掌轟在第一劍翔背後之時第一劍翔卻也在同時出手,掌心貼在幻之第六背上推送而出,這一掌當然不會傷到幻之第六,反而將其推到大門之外。
而這樣做的代價,就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第一劍翔同音第三器這兩位不求第二的師兄弟今日同時死在了這個地方,究竟該說是緣分,還是業障。
而這時段痕也才終於看清,那出掌暗算第一劍翔的是一個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子,雖然生得俊秀麵容,卻難掩雙目之中陰狠神色。此刻一擊得手,陰狠之中更浮現出得意。
“追!”這男子振臂一揮,三十餘名隨從立刻追了出去。隻是人數雖多,卻無一人自段痕身旁跨過一步,當眾人與段痕擦身而過之際便被一股無形劍氣侵入體內,若是再向前一步,這劍氣定當破體而出,而那人的結果,便是死無全屍。
那男子一步跨到段痕麵前,指著段痕的鼻子罵道:“你他娘的做什麼!”
段痕沒有回答,而下一瞬間這男子的兩條手臂卻已被齊根斬斷,手臂落到地麵之時他甚至還為感覺到疼,當他感覺到疼的時候,體內的血也已經流出大半。
“他該死嗎?”行魔又一次出現在段痕麵前。
段痕道:“你指的是誰?”
行魔指著那雙臂齊斷的男子,道:“當然是他。”
段痕道:“當然該死。”
行魔問道:“既然該死,你為什麼不殺了他?”
段痕道:“我要將他的命留給那個人。”
那個人,當然是幻之第六。
如他這樣的人即便是站在你麵前你也未必能夠察覺,更何況此時他已經藏匿在雲深不知何處,這世上除了他自己之外,隻怕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找到他。
“我活著,我的師兄卻為了救我而死。”幻之第六在心中想著,一種莫名的感覺油然而生,似是憤怒,卻不單單是憤怒,其中有恨,更多的是報複。
“他,就是一招將第十四暗擊敗的人。”行魔所在的地方距離那個人尚有一段距離,遠遠地看著這個人,幾乎隻能看到拳頭大小。也許是因為那人身上的氣息讓他不敢靠近,而也正是這股氣息,讓段痕一下子就想到了這人的身份。
“如果是他,說不定真的可以。”能一招擊敗第十四暗,就算是段痕也自歎不如,但如果真的是他眼中的這個人,這一切都並非沒有可能。因為他知道,那個人沒有極限,就算有極限,他也會很快超越這個極限,去創造另一個極限。
“他來這裏多久了?”望著那人的身影,段痕一時也想不起說些別的什麼。
行魔道:“他來這裏其實不過短短一個月而已。但就是這一個月,他的成就卻更高於旁人三十年。他來這裏的時候,實力和現在的你不過伯仲之間,但就在一個月之後,他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擊敗第十四暗。”
段痕道:“如果是他,我信。”
行魔道:“但我也和你說過了,就是他這樣的實力,在十六縱列之中,不過居於末席而已。”
段痕道:“嗯,我知道。所以我很想知道,居於十六縱列首席之人,又是怎樣的厲害。”
行魔道:“如果你想知道,就隻有自己去看。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即便是十六縱列的首席之人,也不可能是屠善無間的對手。更何況,現在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元格七殺,你也該知道元格七殺的厲害。我現在問你,你還打算留在這裏嗎?”
段痕道:“原本我還拿不定主意,但是現在我看到他在這裏,我怎麼舍得離開這裏,而且我要去那所謂的十六縱列之中一探究竟,看看那裏是不是真如你說的那麼神奇。”
行魔道:“但是十六縱列並非你想去就去的,想進入十六縱列,首先要通過那裏的考驗才行。十六縱列顧名思義,按照強弱之別公分做十六隊,你剛才所看到的那個人便是在那最末的第十六縱列。”
段痕問道:“那這第十六縱列的考驗又是什麼?”
行魔道:“你如果真的想知道,為什麼不自己去看看呢?”
“也許看過之後,你就會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這麼異想天開的,想要加入什麼十六縱列了。憑你這點微末道行,還差得遠呢。”說話間段痕恍惚看到一男子正朝自己走來,這男子手中牽著一根繩索,繩索下本該是他的寵物,卻想不到,他的寵物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