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第六道:“的確,你說的一點不錯。”
南宮涵道:“隻是這傳說中的人物與尊師又有什麼關係?”
幻之第六道:“因為他一心想拜入家師門下,但家師說他資質有限,不願收他,早早就命人將他打發離去。但卻不想這位居然十分執著,在家師門前一站就是整整一百年,現在隻怕已經站成了石頭。如果你想見我們師傅的話,你就先要過他這一關。”
南宮涵卻道:“我並不是非要見尊師不可。”
幻之第六道:“但是家師卻想見你。”
南宮涵道:“既然想見我,我就在這裏,前輩隻管來見就是了。”
幻之第六道:“家師曾經發過誓,絕不會再下山一步,所以他老人家想見你,你就要上山去。”
南宮涵不禁掩口而笑,似是想說:這世上怎會有如此霸道之人。雖然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但這一笑卻也和說出來沒什麼兩樣。
幻之第六道:“雖然被家師召見不是什麼天大的榮譽,但是你難道就不想見見這位不求第二的師傅?你難道不想知道什麼樣的人有資格成為不求第二的師傅。”
南宮涵道:“我當然是想一睹前輩風采,但我也知道,想見前輩首先就要付出些代價。”
幻之第六道:“話雖如此,但這對你來說不夠舉手之勞而已。”
南宮涵道:“但我想這舉手之勞除了打發了那位元格七殺之外,還有別的事情吧。”
幻之第六道:“那件事等你打發了元格七殺之後我再告訴你,順便也讓我見識一下,你究竟從我這裏,從大師兄那裏學到了多少東西。”
南宮涵聳了聳肩,道:“我現在好像明白為什麼第一前輩讓我來這裏找你,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你肯對我傾囊相授。原因,都該是為了這件你還不願告訴我的事情,對吧。”
幻之第六居然也不否認,隻是問道:“現在你已經猜到了我們的目的,那你還肯去做那一件事嗎?”
南宮涵道:“隻當是還你們的人情,我隻承諾我會盡力而為。”
幻之第六嘴角卻已露出笑意,而在此時周圍卻悄然發生變化,原本安靜恬淡的農家小院卻變成了熔岩翻滾的地下深處!
南宮涵站在紅黃相間的岩漿旁也難免滲出汗水,而剛剛流出的汗水還未等伸手去擦卻已經蒸發成了空氣。而在氣息繚繞之間,他卻看到一個熟悉身影,那人正是第一劍翔,他就站在自己對麵不遠處,此刻正朝自己微微笑著。
幻之第六道:“這才是這裏原本的樣子,你看到了嗎?”
南宮涵道:“原來我之前所見不過都是幻象,但我居然沒有察覺。”
第一劍翔走到南宮涵麵前,道:“你所見並非幻象,其實自從你與我分開之後,你便一直身在這裏,而你之所以無法察覺這一切不是因為幻之第六對你施加了什麼所謂幻術,而是因為你根本已經被他的夢境所包圍,你所見的不過是他夢中景象。”
“夢中景象?”若是在一天之前隻怕南宮涵根本無法理解這四個字,現在他可以理解這四個字,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夢境的力量竟真的可以如此可怕,他以前隻是聽過什麼入夢之法,卻想不到世上居然還有人可以用夢境將一個人包圍,這卻是要強過世上所有的幻術了。而南宮涵原本以為他已經站在和幻之第六同樣的高度,但現在看來他從幻之第六那裏學到的,不過是些皮毛罷了。
幻之第六在一旁說道:“你看周圍熔岩翻滾,但其實這裏卻是在湖心深處,而家師所在卻是在這熔岩深處。我知憑你的修為想要衝破這岩漿絕對不是難事,衝破岩漿之後你會看到一扇門,門左麵有一尊石獅,石獅鼻上有環,拉動那環大門自然而然就會打開。”
南宮涵道:“但是在大門之前還有一個人在那等我,所以在我打開大門之前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將這個熱先打發了,對嗎?”
幻之第六道:“沒錯,而且能不能打發這人,也是考驗你是否已經得到我師兄弟二人真傳的最佳時機。”
南宮涵將染塵提在手中,身旁已經築起一道氣牆,但在跳入岩漿之前他卻又問道:“除了這件事之外,你們要我做的另一件事到底是什麼?”
幻之第六信手捉住一把空氣,放在嘴邊朝天空一吹,空氣化作一麵玄光鏡,鏡中南宮涵卻看到一熟悉身影正在把玩著日月星辰,蒼生雖尚在人間卻也與淪入地獄沒有差別。
南宮涵好像明白了什麼,如不求第二那般心懷天下之人,他的師兄弟又怎會是獨善其身的隱士,否則又有誰能找得到第一劍翔與幻之第六的行蹤。
岩漿固然炙熱,但對於南宮涵來說卻也算不得什麼,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南宮涵已經下入岩漿之下,但在那他感受到的卻並非岩漿的熾熱,而是徹骨的奇寒,這裏周圍竟然是用萬年不化的寒冰堆砌而成,包括那一扇大門和門前那一隻石獅子。
周遭一切都是透明的,南宮涵似乎一下子置身那傳說中的水晶宮裏,而也正是因為這一切都是透明的,門前那一尊石像則變得極為顯眼。石像雕的是一個人,隻是雕工卻不怎精致,看不出這人麵目如何,但卻能看清那人背後如孔雀開屏一般背著的七把長劍。
南宮涵心知這便是幻之第六所說,那位一心拜師卻被拒之門外的元格七殺。
“元格七殺,我也是為拜師所來,若你想證明自己有資格拜入這位前輩門下,你最好的表現方法就是來打敗我,來啊!”所謂請將不如激將,南宮涵知道憑這一番話已經足夠打動這位沉睡了一百年的戰士。
果然,話音剛落,那石像之上已經出現道道裂痕,石片也已經開始逐漸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