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找什麼?”代天微笑著問道,他好像總是在笑,不管麵對的是朋友或者敵人,也許他這種根本就沒有朋友,但他的確無論對著誰,都會露出一副對著朋友般的微笑。但他卻絕不會笑裏藏刀,他根本不屑。
段痕道:“黑煞他們呢?”
代天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段痕道:“隻要不是廢話。”
代天又是一笑,道:“這句話我很喜歡,好吧,我就告訴你好了。他們很早就已經回來了,在你去尋找染塵寶劍的時候。當然了,他們也帶回來了,你想要找的冰心蓮,至於那個嚇得你半死的怪物,當然也是他們四個聯手幹掉的。”
“四個?”段痕不禁有些詫異。
代天道:“當然是四個,黑煞、白憐、赤豹,還有黃蜂。”
段痕不禁又苦笑一聲,他們四個本就是一起的,就算是自相殘殺也不該是在自己的麵前,他們當然是為了演戲給自己看。隻是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這麼複雜的問題段少俠如何能想的明白,還是讓我告訴你答案好了。”方兒自代天身後緩緩走出,擺出一副對一切都了然於胸的樣子。
“他們四個在你麵前演那唱戲隻是為了拖延一點時間,然後讓冰狼牙將你引到善見城內,這一切當然是為了不讓你妨礙他們摘得冰心蓮。也許你不知道,這冰心蓮除了可以淨化靈魂之外,再配合兩位藥材,就能夠製成一種很神奇的藥。”
段痕顯然對這種藥不感興趣,他隻對冰心蓮感興趣。
方兒又道:“也許你還不知道我所說的另外兩位藥是什麼,讓我告訴你好了,其中一種藥名為三生,另一味藥名曰忘川。”
這兩味,如何是藥,這分明是兩個人,一對最古老的怨侶。
方兒見段痕不說話便接著說道:“你沒有猜錯,就是那兩個人。他們一個是三生石,一個是忘川水,在他們的身上倒映著人類身上一切的缺點與欲望,當然,還有他們的優點。所以,他們的靈魂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完整的靈魂,如果將他們的靈魂融入到我這藥中,所能產生的藥力,可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出來的。”
聽方兒炫耀了一番,段痕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又問:“那我想知道,冰心蓮對於你這藥是不是很重要?”
方兒道:“當然重要。”
段痕輕輕點了點頭,但去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份堅定。
他已做出了一個決定。
代天道:“你現在是不是在想如果能從我們三人手中奪回冰心蓮,就能阻止我們煉製那種藥?”
段痕並不否認,他也不需要否認,但他卻反問道:“你現在是不是想問我,如果同時對戰你們兩個,也許還有更多人,我有多少把握?”
代天卻連忙搖頭,道:“你錯了,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我隻是想問你,想選一個怎樣的死法?”
段痕不笑也不怒,隻是用一種近乎於無的聲音說道:“如果你真的想殺我,就來吧。”
代天又道:“想殺你的不是我,畢竟我答應了第十四暗和山無塵,在你殺了自在天魔報仇之前,絕不會對你下殺手。但是,我這位朋友卻不會那麼仁慈,畢竟他不是我們的同類。”
說話間代天與方兒已經退到了免戰牌之後,此時的免戰牌露出地麵已經不足五尺,雖然是站在那後麵,但卻已經阻擋不了他們的視線。
亮銀槍的寒光已開始閃耀,一條如真似幻的業龍身影已在這光芒之中飛衝而來!
這樣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的攻擊的確是最完美的,但對於此時的段痕來說,這樣的攻擊如何還能產生作用。
末那識本就可以感知一切的存在,不管是真實或者虛無,一切都逃不過那一顆孔明通透的心。這一招還未成型卻已經在段痕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根本不要做出什麼太大的動作,隻是身子向左微微一偏,便已避開了業龍這霸道絕倫的一槍。
但是,段痕卻好像漏算了什麼,明明已經避過業龍這一槍,但當段痕站穩腳跟的時候,在他的右臂之上卻赫赫然多出三道如野獸抓過的傷痕!
而段痕直到看清這三道傷痕,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疼!
那是一種被毒蛇咬傷的疼,那疼痛並不強烈,卻足以致命。
“這是怎麼回事?”段痕確信自己已經避開這一擊,但自己卻為何還會受傷?
這時方兒又從免戰牌後走了出來,解釋道:“明明已經避開這一招,卻為何還會受傷?想知道原因,其實很簡單,你以為自己已經避開是因為你的末那識,但這一招足以傷到你,隻是因為這是已經淩駕於末那識之上的存在。”
方兒又抻了個懶腰,道:“也就是說,如果你不能蘇醒超越末那識的感覺,你就注定會死在業龍手中。”
段痕瞥了一眼仿佛已淩駕於自己之上的方兒,卻不知道他是想除掉自己,還是在幫自己。
雙目微閉,深深呼吸了幾下,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卻將星傑長劍收入鞘中,與無為一起背在身後,而此時被他握在手中的,則正是那一柄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劍,也正是那一柄段痕一個人根本無法駕馭的劍!
“換了這把劍?”方兒略顯吃驚的問道:“這把劍,能幫到你什麼嗎?”
段痕身形一晃,卻已繞過麵前的業龍來到方兒身前,道:“如果你再在這裏多嘴,我就用這把劍殺了你。”
方兒卻聳了聳肩,道:“殺了我又如何,我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也許死過不止一次了。但我現在不還是活得好好的,除了主人之外,沒有人可以殺死我。當然包括你,甚至,包括我自己。”不知為何,說這句話的時候,方兒卻顯得有些無奈。
此時段痕是麵向著方兒,自然就是背對著業龍,而此刻的業龍卻調轉槍頭,直衝段痕後心!
這一槍,如何能被成為致命?
這一槍,足以吞沒一切,包括生命,包括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