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一招劍自雲,早已登峰造極的劍術!
雲如風,
雲如夢,
雲如雪,
雲如霜。
劍卻如雲。
段痕的手在握著劍,是他在握著劍,還是劍長在了他的手中?
都無所謂,因為下一刻,他的劍已經
不是揮,不是砍,不是刺,不是撩,不是動作的動作。
劍沒入霧中,人沒入霧中,劍光卻在霧之外。
南宮涵站在霧中,也站在這劍光之中,他親眼見到段痕這一劍,但他卻無法相信,世間會有這樣的劍法。劍在段痕手中,仿佛已經被賦予了生命。劍已不再是段痕的附屬,也不再是段痕的依賴。
這時南宮涵看到的,是沒有劍的段痕在使這一招劍自雲,同時也看到沒有了段痕的星傑在揮舞著這一招劍自雲
再下一刻,雲散風清。
段痕依舊握著星傑長劍,周圍的霧已經消散無蹤。
南宮涵終於又見到莫陽的身影,隻是倒在一百年,顯然是被代天給打昏了過去。
代天站在段痕麵前,握著銀槍的手竟也在微微顫抖。
“想不到,你還藏著這一招。威力雖然比不上那什麼傷心劍意,但也實在讓我大開眼見,很久沒有見過你這麼厲害的劍客了。所以,你必須死。”
亮銀槍一抖,段痕隻見一張槍網迎麵罩來。他曾經見過這一招,當時如果不是南宮涵在旁邊,自己隻怕已經身首異處。而現在時隔不過一天,他能否接下這一招?
不知道。
因為他不需要去接這一招,但這一招最終卻也沒有傷到他。
當段痕麵對這一招想要出手之際,一旁的南宮涵卻搶先出手,劍光一閃,劍花一現,卻正巧與代天這一招鋒芒相交,力量亦相互抵消。一天之前南宮涵還險些傷在這一招之下,隻不過時隔一天他卻已想出對應之法,他的進步也著實驚人。
代天也不由表現的有些震驚,道:“人都是士別三日,你我三人分開這才不過一天,你們兩個就已讓我刮目相看。看來今日要是不能除掉你們,日後定然是個十分棘手的麻煩。”
南宮涵道:“但你現在覺得,你以一對二,有幾分勝算?”
代天道:“那我便讓你看看,我有幾分勝算好了,不過在看之前,最好別眨眼睛,因為很快,這真的隻有一眨眼的功夫”
一眨眼,真的隻有一眨眼的功夫,段痕與南宮涵隻覺得眼前金光一閃,便什麼都瞧不見了。但金光也隻是一閃,一閃即滅。
當二人再度睜開雙眼之際,卻發現自己所在已經不再是人間,而是地獄。
而自己,卻已不再是人,而是地獄之中的鬼卒。
段痕還不明所以,南宮涵卻忽然想起:“代天曾經說過,這亮銀槍是業龍之牙所化,乃為業龍全部的精元所在,業龍乃是與黑水、玄黃這般魔獸齊名之物,自有一番陰寒之力,能在我二人身邊幻化出這番場景也當不足為奇。”想明白此處南宮涵便高聲喊道:“休要用這些小把戲騙人,難道以為我看不出這是你的障眼法!”
代天果然應道:“沒錯,這的確是我的障眼法。但你現在可有辦法衝破我這障眼法啊?”
南宮涵道:“這有何難。”自劍芒送出一道劍氣,劍氣卻湮沒在周圍一片空洞之中,不多時卻自他身後激射一道寒光,南宮涵閃身躲過,但這熟悉感覺卻也能讓他分辨得出,這正是方才他送出那一道劍氣。
“想不到這裏始末相連,所發之力九曲輪轉之後竟會回到自己身上,這裏當真有些邪門。”南宮涵除了將所發現之事告訴段痕之外,一時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段痕冥思片刻,卻道:“不如你用無量劍意試試,我便不信,這裏真有扭轉無量的力量。”
南宮涵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奇了,方才你在霧中時一副莽夫樣子,現在怎麼這麼冷靜睿智?”
段痕道:“在那裏之時我不知道代天究竟要做什麼,所以才急。但現在我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自然不急。”
南宮涵道:“他要做什麼?”
段痕道:“他要”
話未說完,段痕卻一掌直轟南宮涵胸口。南宮涵向後一躍,問道:“你瘋了嗎?”
段痕道:“南宮涵比我聰明得多,我能想到的事他怎麼會想不到。你要做的,就是要讓我以為這裏真的是一處絕地,是一個能讓自己與自己對抗的地方。至於你方才那一道與南宮涵一模一樣的劍氣,該是在霧陣之中收集的吧。”
南宮涵先是表現的錯愕,最終卻露出一絲笑意。此刻他已經不再是南宮涵,而是代天,代天問道:“我的破綻在哪?”
段痕道:“你根本沒有破綻,隻是你忘記了一件事,就是還留在外麵的莫陽,南宮涵如何會讓莫陽落在你手裏,他在這裏如何還能沉得住氣。”
代天鼓了幾下掌,道:“原本我一直認為你不如南宮涵聰明,現在我才發現,你比我想象得到聰明得多。”
段痕道:“你沒有想到的事還有很多。”
代天道:“我卻真的很想知道,還有什麼事是我所不知道的。”
段痕道:“比如說,我知道你曾經與不求第二一戰,我也知道不求第二那一戰雖未勝,也未敗。我更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樣的一招劍法。”
代天麵色微變,道:“我倒想知道,那是一招什麼樣的劍法。”
段痕道:“那是一招,需要經曆生死方能得悟的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