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兒,月簫說:“他說他正在考慮是否複員,如果複員他想到這裏來做事。”
“那你自己怎麼想的?你總有個想法吧?”我問道。
“我心裏很亂。畢竟,這麼多年沒見麵了。不過,我覺得不該讓他到這裏來。如果我們不能再相愛了,卻要讓我們處在一個城市,那該是多麼痛苦!”
“可是,如果不在一起相處,怎麼有機會接觸和了解呢?”
“也許你說得有理。容我再考慮考慮吧。”
我沒有再說什麼,月簫也沉默著。房間隻剩下黃大煒充滿傷感與期待的聲音。在我聽來特別揪心。也許,我和月簫以後再也不會有這種經常在一起的機會了。她一定會回到她心中的人的身邊。
也許是我的沉默讓月簫看出了我的心事。月簫向我貼過來,深情地望著我,眼中噙著淚花。而我,也幾乎要流淚了。此時,我終於無法抑製自己的衝動,拉過月簫,讓她坐在我的腿上,抱住了她,發狂地吻了起來。而月簫的手也環抱在我的腰間,一言不發,任由我吻著,淚流滿麵。
有多少回,我希望能這樣摟著她啊!又有多少回,我在夢裏和她親吻。
終於,我累了,緊緊摟著的雙手鬆開了,也停止了親吻,隻是凝視著她。
“對不起,我傷害你了。”月簫輕輕地說。
我沒有回答。
“你恨我吧。”月簫又說道,聲音已經哽咽了。
“我如何能恨你啊。”我深沉地說。
“我們還可以見麵的,我們還可以是好朋友。我非常感激你,我也想接受你。可是,我真的不敢。”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希望你和他幸福。”
“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真的和他在一起,也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會不會幸福。我真的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以後,我還會懷念這種感覺的。”
聽著月簫發自內心的聲音,我真誠地說:“謝謝你。”
“好了,我走了,你回去晚了可能不好交待了。我會和你聯係的。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們還會在一起的。”
這次的離別讓我非常傷感。我知道也許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找她,和她那樣聊天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沒有再主動給月簫打電話,而她竟然也沒有電話來。我想,她一定去找她以前的戀人了。也許,她再也不會找我,我們再也不能見麵。這段情,就會這樣無聲無息地結束了。想到這裏,我格外傷感起來。
可是,我禁不住要去想她,要懷想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在腦海中回映著我們認識以來,特別是在江城的每個片斷。
我就這樣機械地每天按時上班,按部就班地處理那些日常公務,對工作也沒有了以前的激情。
這裏的黨政部門的官員多是本省人,外省的也結成了幫派,任何決定都寓含了派係間地製約和平衡。我是外省人,又是後來的,加上正是取代那位倒台了的副書記,自然成了眾矢之的。隻要我提出什麼意見,結局無一例外都是被否決。以前我還憤怒,還爭辯,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興趣了。沒有了我的聲音,大家倒是不習慣了,於是每次會議結束前,柴書記總要例行公事地問問我有什麼意見,我也每次回答沒有意見,於是柴書記宣布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