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下) 尚書貪官樂極生悲(2 / 3)

既然老相識見了麵,劉陶也不忙他的公事了,索性坐下來聊起了天:“公偉你這次可真是立下大功了。”

“咳!你怎麼也提這個,現在什麼人見了我都是這句話。前兒在館驛遇見個同鄉,硬是說我什麼天資雄偉,運籌帷幄……”說著一指自己鼻子,“就我生的這幅德行,還天資雄偉?呸!”

“哈哈……你們同鄉可真會誇人,今兒是特意來見楊公的吧?”劉陶問。

“那還用說,我打東觀馬公那兒過來,聽說最近楊公身子不好來看看,順便也替馬公帶個好。”

“楊公也沒什麼大毛病,偶爾犯犯痰氣罷了;這會兒什麼病都沒有。”

“我來了半日了也沒見到他,怪哉!”朱儁沒了耐心。

“依我說你就別等了,也不知哪個不省事的把你讓進來的。”

“怎麼了?楊公忙什麼去啦?”

“今天是劉寬的壽日,把他請去了。”

“馬公怎麼沒去?”朱儁不解。

“除了楊公和張濟,劉公誰也沒告訴……過壽不是主要的,我看老三位借這題目聚會聚會,都是帝師嘛。”

“是啊!老人越來越少了。”朱儁歎道。

“嗯,現在劉寬、張濟、馬日磾、陳耽身子都不大好,就是袁家倆老頭硬朗,還跟楊公說不到一處去。自打橋玄告老,楊公他心裏就不自在,後來堂谿典中風癱了,蔡邕又不知下落,總之楊公這兩年特顯老,見了你就知道了。”劉陶無可奈何。

“說起蔡伯喈,我好想聽到些傳聞。”

“哦?”劉陶頗感興趣。

“我也是道聽途說,好像他在揚州一帶隱居,據說還在鑽研琴技,小日子過得倒是挺自在。”

“哈哈……蔡伯喈瀟灑呀!咱們來不了,當初不是已經赦免他了嗎?好端端的怎麼回京道上就跑了?”劉陶不解。

“這我倒知道,他回京路過五原郡,那會兒五原太守還是王智呢,王甫親弟弟。王智那人你還不知道,雖說有些魯,德行就算不錯!聽說蔡邕回京遠接高迎又是布酒又是設宴的,哪知道蔡邕受了王甫的委屈沒處撒,再加上酒席宴上多喝了幾盞愣是羞辱了王智一通。酒醒了他也後悔,又一琢磨怕回京再被人擠兌,幹脆來個涼鍋貼餅子蔫溜啦!”

“可惜……”劉陶搖搖頭。

“可惜什麼?如今隱居不比當官自在?就比方交州孔芝這檔子事兒,攤在咱們頭上又能怎麼辦?”

“孔芝是可惜呀,家眷還訂了個流放房陵。”

“百姓也愛這樣的官,交州士燮給他收的屍,士燮你聽說過嗎?”

“嘿!”劉陶一拍胸口,“你呀你呀……我門生我能不知道嗎?”

朱儁愣了一陣:“他是你門生呀?怪不得動不動就《尚書》《左傳》的,你們讀書人的這些個左啊右啊的,我弄不明白!”

“嗐!你都四十啦怎麼還說這話?不準你侮辱我們讀書人,”劉陶假裝生氣道,“楊公怎麼教訓你的,好好讀書吧你!”

“讀不讀的也當了這麼多年官兒,反正沒把一念成扁擔!書念多了也沒大用,我看我就這麼著吧。”朱儁拿起一個柑子便剝邊說,“你那門生家在交州可夠闊綽的,家奴成百上千呀!”

“嗯,他家是有錢。”劉陶道,“不過士燮的學識的確不賴,尤其是《左傳》。”

“行啦行啦!又左上了!”

“好好好!不說啦。”劉陶冷了一會兒場才又道,“聽說皇上要公車征召向栩進京。”

朱儁差點兒叫柑子噎著:“什麼?他家夥是個瘋子,要他幹嘛呀?”

“就是嘛!我也覺得這人透著邪,當初皇上差史子眇去請他,一去就沒回來。”劉陶一皺眉,“民間流傳說史道人叫向栩作法燒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