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亮子走了。我不知道我和他還有沒有結果。但我尚抱著一絲僥幸,相信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可以療治心靈的創傷。我不就是一個例子嗎?剛被苟占光侮辱時,我曾強烈地想去死,幾乎天天晚上做跳江的噩夢,但到現在,我不都挺過來了嗎?亮子眼下也許難以接受我跟苟占光交易的事實,但時間一長,也許就淡忘了……
晚上,一個人孤單地躺下,看著月光透過窗簾照進屋來,朦朦朧朧的。我就想,今晚,月亮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孤孤單單地獨自懸掛在天上?心裏這樣想著,反正也睡不著,我幹脆起身,拉開窗簾去看。
和我的猜測不同,雖然是個月明星稀的夜晚,但皎潔的圓月身旁,仍有一顆碩大的星星。我忽然想起,亮子今天晚上,會不會找這樣一顆“星星”陪他?這很難說!他前些日子痛苦鬱悶時,不是就找過嗎?
我摸出手機,想給他打個電話。但翻出他的號碼,卻沒敢按下撥打鍵。我想,他或許已經酣然入睡,還是別打擾他為好。
我幾乎又是一夜未眠,天亮的時候,正迷糊,卻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給吵醒了。接過看時,見是亮子的號碼,不由得心裏一陣高興。他肯給我打電話來,真好!看看天色,應該是他上車的時候了。我想,他一定是想告訴我,他上車了,車上人不多,不擠,有座位啥的。
我按下接聽鍵,不待他說,便問道:“亮子,上車了嗎?昨晚睡得好不好?”
“我不是你家亮子!”我原本想,亮子一定會很冷靜地跟我說話,沒想電話裏卻傳來一個極其粗野的聲音,竟不是亮子,而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你,你是誰?你怎麼拿到這個電話的?”我急了,亮子電話怎麼到了這個人手裏?聽他口氣,不像什麼善類,難道亮子他……我不敢想象亮子會出什麼意外,驚得一邊起床,一邊就要往樓下跑,本能地要把這事告訴給公婆,但剛出臥室門,卻又停下了。這事可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冷靜地告訴自己。
那人聲音冰冷地道:“你別管我是誰!你聽著:你男人昨天晚上跟我老婆上床,被我抓了現行!你說吧,這事怎麼處理?”
聽得這話,我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我前晚主動投懷送抱,折騰半天,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可隔不一晚,他卻跑去找別人老婆!我真想知道,他在找別人老婆的時候,有沒有生理反應!
可是我很快便清醒了過來:不對,亮子在縣城並不認識多少人,他怎麼可能去找別人的老婆?不會是去叫雞,結果卻被人家訛上了吧?他可真夠有能耐的!前不久才被警察給抓了,蹲了班房,挨了罰款,現在竟敢再犯!要犯就犯聰明點,別被警察抓住,別讓老婆知道,別被人家套住啊!現在倒好,他去叫雞,還得老婆去給他擦髒東西!我真是冤大頭我!
我雖然心中氣憤,卻不失冷靜,冷笑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叫我男人跟我說兩句話,我要聽到他的聲音才肯相信!”
那人道:“這個沒問題!我這就讓他跟你說話!”說著,就聽他回頭道:“趕緊的,跟你老婆說兩聲,不然哥幾個要你好看!”亮子一定是在那人“哥幾個”的控製之中了!我接著便聽到了他痛苦而膽怯的聲音,說:“娟,快,快來救我——”
亮子話音未落,便被那人打斷了,繼續跟我道:“聽見了沒有?沒哄你吧?”
我冷冷地道:“我聽著呢,說吧,你想怎樣?”
那人笑了:“嗬嗬,看來你是個痛快人,那我就不繞彎子了!給錢吧,給錢我就放人!”
我淡淡地道:“多少?”
那人道:“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我冷笑道:“你估計我會給嗎?”
那人道:“你會!你男人說了,你很愛他,你一定肯拿出十萬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