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尋覓一處桃花源,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尋尋覓覓,無處不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中刀光劍影,暗香浮動。
刀未配妥,我已入江湖,江湖以拳頭為尊,為力量永恒,即便我費盡心機,依然逃不脫江湖的規則。
一晃兩天過去,去過太多地方,曆經歡樂與悲傷,他無喜無悲,仿佛從天而來,於俗世波瀾不驚。
第三天的早晨,時間還剩下八個小時。
“我需要一輛豪車,五十萬人民幣”。曾不凡倏地開口。
天生不動聲色,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說是我,給我準備一輛好車,開到……
不及半個小時,三輛在忘川數的上號的豪車一路飛馳而來,從小人頭車標下來一人,人至中年,一副成功人士打扮,隻是他將姿態放的很低,問哪位是天爺,BOSS已由臨海乘私人飛機趕來。
“讓他從哪來回哪去,沒時間搭理他。你們留下聽他吩咐”。天生指了指不凡,世上的財富、榮耀,他漠不關心,唯前半生,天生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有些事情他必須麵對。
忘川,偏郊,這兒青山綠水,低矮瓦房林立,尤似陶淵明先生筆下的世外桃源,一處池塘,鴨鵝群群,一會仰天長嘯,一會鑽入水中,好不愜意。
可是,這兒並不是桃源,於塵世一偶,也有紛爭,有世俗中的爾虞我詐。上一輩文化不高,差距一星半點,比較的來源多為小字輩,某某某考上了大學,考上了重點。在貧苦的農村,老一輩一直信奉為知識改變命運,就這個一百多戶的小村莊出了幾十個大學生,為老人們樂道。可也有數人,一直受人詬病,村頭的二麻子,以前隻在村裏作威作福,後來在市裏混出了點名堂,老人們對他敢怒不敢言。樹立典型,常以曾不凡為例。誰讓他一事無成,混又混不出個樣子,他父他母為子與鄰居爭論,夜裏卻嚐嚐歎氣,誰讓自家的崽不爭氣,可無論他什麼樣子,改變不了血濃於水的關係。
村民眼界有限,認不出豪車的價值,但能開上私家車的都是響當當的人物,雖然聽說沿海的農民都開上了私家車,不過離他們這兒還很遙遠。
曾不凡讓他們將車停在了黃泥地路口,徒步而行,路上遇到了大叔大嬸見他的眼神明顯變了,熱情招呼,又問不凡在哪兒發了大財,到時可不能忘了鄉裏鄉親。
曾不凡笑笑,說發了點小財,小財而已。為了讓父母在村裏能抬起頭,他願意欺騙整個世界。
天生冷眼旁觀,他向來吝嗇與人解釋。
到了門口,大門緊閉,不凡知父母喜歡將鑰匙壓在窗戶的磚下,至於為什麼會在窗戶的梁上放磚頭也很簡單,因為不是鋁合金,長久使用窗戶插銷容易老舊,一有風雨,便如鬼魅橫行,磚頭不過用來擋窗粱而已,農村上家家戶戶幾乎在用。
打開門,印入眼簾的是一張八仙桌,一架電風扇,地麵上不髒,但談不上幹淨,進門的左手邊擺放著零零落落的工具,曾不凡早已經習慣了,若是果園裏的蘋果豐收,高粱成熟,他和父母的房不再是房,隻是個儲藏間而已,他抱怨過,為何不生在帝王家,一出生錦衣玉食,讓人伺候,後來……隻恨自己,不能改變。
曾不凡進了門,也不見招呼其他人,撂下一句說是去找父母,又借天生之勢狐假虎威,命令他人若想留下吃飯別忘了買菜,撿好的買,撿貴的買。他則一腳踏出家門。因為他的貪心,他的欲念,放棄小舟,登上大船,以為能平步青雲,到頭來卻一場空。三天眼見將到,他放棄了。
問了三嬸才知爸媽在竹塢裏鏟草,見兒子歸來,老母親麵有喜色,無論兒如何,是當母親的沒有給他一個好的開端,以至於他成天在外浪跡也不願回家。當父親的冷哼一聲,諷刺道是什麼風將我們的大少爺吹回來了,沒錢了吧,這回又要多少?
他雖然恨,但每次自家婆娘塞錢給兒子,他都睜隻眼閉隻眼,再壞無法改變身上流淌著自己的血液。
“爸、媽,兒子沒你們想的那麼壞”。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以前難懂的感情刹那間領悟,那些母親的嘮叨,父親的恨鐵不成鋼在腦海中一幕幕如電影回放,不凡想哭鼻子,卻忍住沒讓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