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襲青衣,染就一樹風華(1 / 2)

一輛的士,有北張南,跨越了大半座忘川。車上坐著閉目養神的天生,另外是在美好幻想之中的不凡。第一次由大哥嘴中知道他叫天生,他們於是有了一個響當當的名頭:天生不凡,這輩子注定了來自世界的聚焦。

回憶起幾小時前,卻仍心有餘悸。

雪梨姐姐將他送到目的地,不凡車上褚躇良久,下車,麵對,盡是笑臉。天生平平淡淡,一眼而望,不凡隻覺得腿在哆嗦,像他這種在市井中廝混的販夫走卒,舍得一張皮,這世界盡可走得,在麵對近在咫尺之遙的天生時,他平靜如水,讓不凡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感覺,近在咫尺,又如天涯。波瀾不驚,又似驚濤駭浪。

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自詡民間周潤發的曾不凡兩秒落淚,急忙奔向天生,一聲哥叫的撕心裂肺,讓鄭雪梨對他的好感度直線上升,一個如此有情有義的男兒,即便他現在落魄,依然讓人稀罕。

天生微微一避,躲開了他的狼撲。兩個巡路警敬了一禮,駕三輪警車而去。雪梨也順勢提出辭行。

“姐姐,有時間請你吃飯”。望著他轉身的背影,曾不凡有幾分不舍。活到今天,包括父母都已對他失望,除了發廊的幾個小妹偶爾衝他微笑,沒人對他真心實意。一個不算惡作劇的惡作劇,竟讓他意外收獲了人間的一米陽光。

“人民警察為人民”。鄭雪梨沒有轉身,聲音柔和,至少今天,她仿佛看到了在國旗下宣誓時自己青澀的模樣,她做到了不忘初心。

前一刻,曾不凡還興致勃勃的想著和小姐姐未來,下一刻,仿佛天旋地轉,如臨天空船之中。再次蘇醒的時候,麵朝大江,水流清澈,有魚在遊。忘川有此清澈見底的水流無非忘江,他努力朝上看,正是忘江的觀光橋,四目相對,天生問:好玩嗎?

橋與水麵十數米,被人拎著右腳倒立於江麵之上,好玩,好玩你妹啊!麵對這一言不合能將人玩到崩潰的魔王,不凡哭喪著臉,委屈道:“大哥,我不會遊泳,你要一鬆手,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娃娃,他們還都指望著我養活”。

“我不喜歡別人跟著,懂”?天生平淡中仿佛有無上威嚴。不凡如雞啄米不停點頭,忽而想到夢想,為登人上人,他又搖頭。道:“大哥,我對你沒有惡意,從小我就是個棒槌,學習比不過別人,在差生中打架屬於末流,腦子中庸,爸媽給我取名不凡,他們望子成龍,而我卻像一條蟲卑微,沒有前路,沒有方向。別人都有夢想,希望考取重點大學,將來讀研究生,考博士;也有人憑借聰明的頭腦在商業新貴中占得一席之地;再不濟的在江湖上也能有個名頭。初中的同學會召開,我不敢參加,借故自己忙,說有一個項目必須由我去才能談成,什麼狗屁生意,我隻是害怕他們高談闊論的時候,我從外而內的失落感。我也有夢想啊!像《射雕英雄傳》中的郭靖,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像西門吹雪,踏雪無痕,仗劍走江湖。當我看到大哥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此生追你無悔,我想像你一樣成為一個俠士”。

不凡想著大哥應該有感動吧,連我自己差點都信了,他不可能無動於衷啊!可是,他依然被人倒立在忘江之上,耳邊傳來江流的流淌之聲。“我不是什麼俠士,至於你有什麼夢想,更於我無關,若再跟我,你便永遠躺在這條江中”。天生花音一落,不凡眼睛一花,才發現已站在橋麵之上,長時間的供氧不足,他跌跌撞撞,眼中卻見天生越來越小的背影,大聲喊道:“大哥,我可以讓你哭,也可以讓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