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注定了曾不凡輾轉反側。不說腹中空空,青年有如神,幾餐不吃就那麼回事,他曾不凡名雖不凡,不過是個凡夫俗子,吃五穀雜糧為生。忍受饑餓為新生,幸好天不至於寒冷,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曾不凡尚且能挺過來。但凡看到在大都市中,青年的那一手梯雲縱,給了曾不凡無限想象,他夢到了自己成了葉孤城,成了西門吹雪,持劍於紫禁城之上,與人奪這天下第一。
清晨,一縷陽光逐漸由樹梢射向曾不凡雙眼,打破了他二十年來最美的夢,他搓了搓雙眼,罵了一聲賊老天擾人清夢,又逐漸平靜。夢境終歸是夢境,隻有在現實中強大才是真理,如今有大哥在,什麼都是浮雲。
大哥,大哥,起床了,太陽曬屁股嘍!不凡興致勃勃,仿佛看到了明天。隻是抬頭的那一刻,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彌漫全身。大哥走了,悄無聲息,沒給他留下一句話。不凡隻覺得前所未有的沮喪,一屁股癱在地上,什麼夢想、前途、未來,通通沒了。
“來一碗刀削麵,要辣”!擺脫了曾不凡的天生,感到眼前清淨了不少,他素來孤單,不太喜歡吵雜的畫麵,要不是見曾不凡沒有惡意,他豈能跟隨良久。不過,他還是選擇了一個人來去自由。
一碗熱氣騰騰的刀削麵上來,伴隨著巨辣的味道,是一種享受。讓他暫時忘記了背在身上的兩座大山。在這個早餐店中,他不止看到一個人麵帶微笑,食客滿足於食物的美感,會然一笑。老板看到別人吃的開心,默默一笑。為何他,一笑如此之難?
“大兄弟,不合你口味”?老板見他擰眉,不由一問。這家店開了十幾年了,算得上老字號,但如今飲食界百花齊放,生意越來越難,老板決心善待每一位顧客。
“你的刀削麵可以”。天生喝了一口濃湯,將錢壓在碗底,起身就走。
“還真是個怪人”。老板目送離開,嘀咕一聲,但也明白如今的世界早就不是他之前的認知,他每天看著世界,似乎沒變,驀然回首,早已物是人非。
天生沒有方向,沒有目標,流浪在街頭,看盡人間冷暖,他選擇當一個漠視者,心中沒有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想法,他安靜的成為一個看客,留意芸芸眾生的酸甜苦辣。
與此同時,不凡進了警局,一把鼻涕一把淚。
“是啊警察同誌,我爸媽走的早,我那可憐的哥哥,為了讓我上學,初中沒畢業就輟學了,白天在工地搬磚,晚上擺地攤賣衣服。他說老弟啊,我就算再苦再累也要給咱們家培養一個大學生,如果不讀書,我們家這輩子就別指望著翻身了。那天,突然傳來一個噩耗,我哥在工地出事了,從三樓的架子上摔了下來,經過搶救,人是活下來了,腦子卻落下了毛病,不靈光了。工地的包工頭隻給了兩萬塊逼著我們私了,我上天無門,隻能將所有苦難往肚子裏咽。不得已,我隻有輟了學,帶著哥哥四處尋醫,白天找些活幹,為了省錢,晚上隻能在公園將就一下,警察姐姐,就在昨天晚上,我哥哥突然從公園不見了,我找啊找,可就是找不到。我知道失蹤人口要滿二十四小時之後才能報警,但我哥哥腦子有病,我怕他出事,也怕他傷害到別人。姐姐,特殊情況,您看能不能特殊處理,我可憐的哥哥,他若出事,我爹娘在地下恐怕也難以瞑目啊……”不凡一邊說,兩行清淚不由落下,那心酸的模樣讓登記的女警察心疼,從桌上的抽紙中抽出幾張紙遞於不凡。
曾不凡不接,隻是一個勁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女警察起身,走出辦公桌,來到不凡身前替他抹幹淚水,安慰說你的案子我們已經登記在冊,對於這特殊情況我們會特殊對待,待會我就向上麵彙報。
曾不凡抱著女警的腰哽咽,心裏卻樂開了花,女警身上傳來的薰衣草香水真他娘的好聞,還有大哥,我曾不凡認定的人,你休想跑出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