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子日前受傷了,眼下怕是趕不來。”有侍衛答道。
“哦?受傷了?”聽聞他受傷,聖上的心被什麼東西撞了般咯噔了一下,他站了起來急忙問道:“如何受傷的?傷在哪兒了?可有請過太醫?”
話才說完他就察覺了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大現實了:太醫是平常人說請就能請得動的麼?
“罷了罷了,拍幾個太醫過去瞧瞧吧。”他擺了擺手:正好讓太醫將他的臉也一幫看一看,若是能治好也算了了他一樁心事,讓長姐的女兒跟著他遠離朝堂做一對逍遙鴛鴦也不錯。
關於淩雲容喜歡的人是李卓正這件事,楊曉峰確實是很明確的提及過,可惜聖上隻見了他一麵便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加上與李卓正素未謀麵,心底的秤自然而然的就偏了。
早就將李卓正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後。
禁軍帶著太醫堂而皇之的穿街串巷的進了楊曉峰修整的地方的時候,才好好修整了一夜的鬱嵐正打算趕去楊曉峰的房間裏查看他的傷:昨日她實在是累極了,而且她回來的時候聽底下的人說楊曉峰看過大夫已經睡了。
今日想起來,她怎麼都不放心。
但她才走到了正廳處,就和進來的禁軍撞了個正著。
才經曆過兩場惡鬥的鬱嵐腦海裏那根敏感的神經還緊緊的繃著,險些直接拔劍相對。
好在是禁軍開口及時,太醫也適時的開口,才免去了一場不必要的糾紛。
一行人來到楊曉峰的房間,他肩上的繃帶被解開,李卓正雖然怒意滔天但下手的時候到底還是留了幾分,傷口不深,但是麻煩就麻煩在昨日耽擱了一會兒,而且這些日子楊曉峰四處奔波著,勞心勞累的,所偶一底子有些不大好,所以現在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
“還是得好好補一補才是。”太醫摸著自己的山羊胡,和柳大夫的神態倒是有幾分相像。
想起來柳大夫,鬱嵐嘴角溢過一絲笑:楊榮默把卜扶城鬧得地覆天翻之後,城裏的第一喜事竟然是柳大夫要和月柔成婚。
這老夫少妻的放在平日裏是免不了惹來一通閑話的,但是柳大夫平素裏救死扶傷的雖然脾氣古怪但是個人都能感覺得到他的熱心,月柔聽聞了卜扶城之亂和丁希趕到的時候也是在平亂中立下過戰功的人。
這一樁婚事來的時候也是及時,李家為了調動滿城活躍,親自出麵操辦此時。
臨近深秋,雖經曆了雨災,所幸田間的收成都還不錯,所以卜扶城的難關,算是挎過去了…
丁希在平亂之後就被淩老爹趕來了帝京,事實上她也十分的想念擔憂淩姐姐,隻不過他誰都沒有告訴,這會兒已經在路上了。
“聽到了沒?太醫都說了,要好生將養!”鬱嵐瞪了楊曉峰一眼惡狠狠的叮囑道。
“知道了,”楊曉峰笑了笑,他又不是石頭,怎麼會絲毫不察覺到關心?
他也是那般聰慧,察覺得到聖上派太醫來看他的心思,可他不能再闖入淩雲容的世界裏去禍害他了,鬱嵐這丫頭在他身邊待了多年,既然他的心都已經不在了,為何不再給她一個成全?
“等著,我去給你熬湯。”見他對自己的態度和語氣終於有了不一樣,鬱嵐心底抹過一絲甜蜜,說著轉身便走了。
但是等她端了湯進來的時候,卻有一種很強烈的要拿跟繩子把楊曉峰綁住的想法:她前腳才出去,他後腳竟然就不顧自己身上的傷讓禁軍把自己帶進了宮裏。
現在的局勢很緊張,他也知道。正好他昨夜分析局勢,思量出來了解決之道,所以便去了。
見他負傷而來,聖上心底的滿意又上了幾分。
楊曉峰卻一直有意避著那些誇讚之語,隻悶著頭說自己的辦法,其實也與淩雲容的想法大同小異,不過是他壯著膽子請皇帝給自己封一個大官,而後將那些削權處置各方不發的得罪人的事都交給自己來做,待肅清朝廷之後,再從各地提拔出來真正又才幹的人,不論出身。
而胡幺和胡懼的糾紛,依著楊曉峰的意思,是朝廷就容將軍一事給出胡幺和淩雲容一個交代該追封追封,該平冤平冤,但隻一點,他們兩個人回塞外去爭奪去,中原隻能保證不插手,而且不論是誰最後稱王,都提供五年免稅。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聽完楊曉峰的話,聖上的臉色變得很不好,別的都好說,但容將軍一事,若是寬恕他再行追封,那不是讓他親手打自己的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