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竟然這般窩囊!(1 / 2)

他追了上去,來人的心性似乎很是不穩,他都已經靠近後背了,前麵的人竟然還全然無察覺的樣子。

楊榮默摸出了腰間的匕首,才舉過頭頂要落下的時候突然覺得麵前的人背影有些熟悉。

也正是他的這一頓,驚動了來人,她回過了頭。來人正是李源,今日她雖然比淩雲容和李卓正先離開,但是因為不知道這處落腳點,是沿途抓了好幾個胡懼手底下的人才隱約找來的這裏。

“楊榮默!”轉回頭看見楊榮默的那一瞬間,李源瞬間淚目,直接抱住了他。

不知是她抱得緊還是楊榮默沒怎麼反抗,好一會兒後,楊榮默胸前的衣襟都被李源的淚水打濕了,兩人都還保持著抱著的姿勢。

而李源,也絲毫沒注意到楊榮默舉起的匕首。

她的懷抱很溫暖,像是給了楊榮默最後的棲息之地,他扔掉了手中的匕首,手緩緩的放下,開始去迎合李源的擁抱。

“我不管你做了什麼。也不管即將麵對的後果是什麼,反正我就是要跟著你,跟定你了。”李源把頭埋在楊榮默的懷裏,說的理直氣壯義薄雲天:“你休想再甩開我!”

她想,這輩子哪怕就這樣陪著楊榮默死去呢,隻要和他在一起,她也滿足了。

她仿佛成為了楊榮默最後的救贖,不大一會兒後,楊榮默低頭開始發力,也開始緊緊的抱著她。

房間裏,胡懼被淩雲容一句話問住了。

確實,他希望的從來不是天下大亂,但現在胡幺在宮裏,就避免不了出事。

那他要的究竟是什麼呢?胡懼想了一會兒後,對淩雲容說道;“要一個公道,求一片清朗。”

“如果我們生來就該是地獄裏的人,那就把這當成是最後一搏吧,這樣也能坐實了我們亡命之徒的稱號。”胡懼說著,莫名的有些悲蒼:他也開始懷疑,自己是怎麼走到如今的這一步的。

“你走吧。”他看了一眼淩雲容,她的雙腳已經廢了,即使現在坐在椅子上,垂在地上的雙腳也隻能無力的耷拉著隱藏在裙擺下,映襯出如同凋謝了的花一樣的死氣沉沉。

或許他不該將淩雲容帶來這裏,隻要遠遠的見上他一眼,隻要知曉她仍然平安,便應該離去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

胡懼說出要讓她走的話之後,淩雲容直接抬眸淩厲的質問道:“揮之則來招之既去,你當我淩雲容是什麼人?我躲開禁軍一路趕來這裏,便是為了聽你說這句話的?”

“可我確實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胡懼垂著頭坐回了椅子上,無力的攤著身體,道:“今日我算是元氣大傷了,之後再戰,怕也是凶多吉少,我又有什麼資格拉著你一起冒險?至少,以長公主之女的身份你還能好好的活下去。”

“胡懼。”淩雲容被他的話惹得更惱了,語氣更嚴肅了幾分,道:“你所謂的毅力就是這般不堪風浪麼?你說放不下容將軍,你說要為數萬胡人謀一條出路,都是空話不成?”

“他們不需要我了。”聽淩雲容提起數萬胡人,胡懼的心才是真正的被人剜走了一塊肉一樣的疼:他們已經有胡幺了,現在胡幺投靠了中原朝廷,若是他能幫助中原朝廷抓了自己便是大功一件,屆時胡人自會有活路和該得的恩賜。

“荒唐。”淩雲容恨鐵不成鋼的盯著胡懼:“原當你是個有恒心的,沒想到也隻是一個僅憑一時意氣衝動脆弱的人,你嘴上嚷嚷著要向所謂命運,所謂皇權求一個公道,骨子裏卻仍是十足十的奴性,你這樣,與卜扶城草場裏的那些人又什麼分別?”

“還是說追根究底,你要的隻是利益?”淩雲容怒意之下,一張臉已經被氣成了鐵青色,她感覺自己的大腦都要缺氧了。

一個兩個都是什麼事。

胡懼未再搭話。

李卓正是能體會得到淩雲容話裏的涵義的,隻不過一來他與胡懼著實沒什麼交情,所以談不上生氣。二來現在淩雲容的話裏話外,怎麼聽著都有一絲鼓動胡懼繼續和朝廷作對的意味,這刺動了李卓正身為臣子時刻繃著的那根敏感的心弦,也保住了他的理智。

“雲容。”他走向了淩雲容,壓低聲音道:“人各有性,但眼下或許是個機會。”

淩雲容原本就是希望胡懼和朝廷能夠通過商談將問題解決,正好現在遇上了胡懼意誌力薄弱的時候,或許是一個機會。

淩雲容抬眸看了李卓正一眼,從他的眼眸裏領略了意思,遂開始隱晦的對胡懼跟她一起去見皇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