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現在是懷疑我?”淩雲容沒有怯懦,直接迎上了他凶狠的目光。
胡懼倒是被她這一瞪給瞪得有些心虛了。
“不是我,我不知道。”淩雲容輕飄飄的說道:“我想要留就留不留便會走,何須鬧這些把戲?”她說著,頓了頓抬手拿起杯盞輕抿了幾口:“我以為我們之間有足夠的信任,你也有足夠的自信。”
胡懼粗人一個,加上楊曉峰派人在附近盯著這件事淩雲容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她這會兒的理直氣壯倒是將胡懼給鎮住了。
胡懼本來進來的時候有多怒意騰騰,這會兒就有多後悔,一張粗獷的臉憋得通紅,好一會兒才訕訕的擺了擺手,道:“是我唐突了,不該質疑小姐。”
“不過這幾日滿大街的皇榜誘人,世人皆是愛慕虛名之徒,您被劫走收到傷害縱然是我不願意見到的,不過若是您的終身被毀在那些貪慕虛榮的人手裏,那我才是真正愧對容將軍……”
胡懼說著說著,便將那皇榜的內容給說了出來,站在門口處的李源就是想攔也沒辦法,隻得眼觀鼻鼻觀口地心裏默念:沒事的,沒事的,哥哥一定不會衝動…
聽完胡懼所言,若說淩雲容心下沒有詫異擔心是假的,好在她抵住了,不動聲色沒回話,胡懼以為她還是在生自己闖進來質疑她的氣,所以知趣兒的出去了。
但淩雲容喚住了他:“你打算怎麼處置楊曉峰的人?”
“一刀砍了便是。”
“不可。”淩雲容朝著李源使了記眼色示意她過來將自己扶到輪椅上,待坐定之後說道:“楊曉峰既然已經找來了這裏,你便能如此確定他沒有別的埋伏的人還被發現?若是貿貿然的將人殺了隻會打草驚蛇,屆時他亂來壞了你的大事,我看你找誰哭去。”
“那該如何?難不成就這樣放了?”胡懼雖然覺得淩雲容說的有道理,但是讓他就這樣把人放回去或者是視而不見,也斷然不是他做事的風格。
“你把人帶來吧。”淩雲容自己推著輪椅到書案前,李源反應及時過去給她磨墨。
“與其進退兩難不如讓我試一試,我與他總算有些交情,他派人過來無非是擔心我的安危,我好生勸慰一番他定然會將人撤走。”
“真的?”胡懼不大相信有人會完全聽從另一個人的話,於他而言,這種順從遵守的感覺他隻有對容將軍有過。“那您怎麼能確定他不會覬覦駙馬之位?”他總算是想出來了一個反駁淩雲容的理由。
“他不會,因為他有良心。”淩雲容抬眸,眼尾嘴角洋溢著一抹讓人溫柔妖豔的笑,將在一旁磨墨的李源都嚇了一跳:她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有良心?”胡懼不明白。
“你應該知道我有過一個孩子。”淩雲容低了頭開始寫著些什麼,道:“那個孩子是他的,也是他楊家人奪走的。於公於私,他都不會再奢求些什麼。而我,喜歡的另有其人。”
胡懼的太陽穴突突跳,不自覺的竟問出來了個問題:“您喜歡的,是李卓正?”
一路來帝京,他又不瞎,多少察覺出來了些苗頭。
淩雲容抬眸又展示了一個類似於方才的笑,未答話。
楊曉峰查到了但不會說出去,而李卓正雖有心查但是找不到地方。這樣看來,他們仍是安全的。
胡懼心裏有些沉:小姐的情感有些混亂,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去將人帶來吧、”淩雲容再次開口提醒著,她說道:“你若是信不過,我這封信寫完後先讓你過目,我見那人叮囑的時候你也在一旁聽著就是了。”
胡懼頓了頓,最後像是做出來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道:“不必了。”
胡懼出去後李源才鬆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還沒鬆到底又在迎上了淩雲容質問的眸光的時候又提了起來。
“好吧。”李源選擇了坦白從寬:“我是知道皇榜和楊曉峰在附近埋伏人的事,但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淩雲容動了動唇,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到底還是咽了回去,像是自怨自艾的嘲諷了句:“我的命運,終究還是由不得我自己來書寫。”
她指的,是皇榜的事。
還沒見到她的人,她那個皇帝舅舅倒是開始張羅她的婚事了。
李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好,隻得把話題扯到了旁出,問道:“那,你現在還要走麼?”
“怕是走不了了。”
經曆了這件事,胡懼隻會將周圍盯得越來越嚴。
李源:“那,你要說要做的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