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皇帝的眉頭隨著拓跋婉兒的話越皺越緊,最終索性是一拍桌子開口道:“永炎,你當真如此,那隻能是朕錯看了你了。”
“父皇,兒臣沒有,兒臣真的沒有!”永炎連忙跪立在地,膝行到了皇帝的麵前,希望皇帝能夠向往日那般原諒他,不過這次皇帝確實有些動怒了,隻是將冷峻的目光看向永炎開口道:“永炎,男兒膝下有黃金啊,何況你還是皇子。”
說完便將目光落在了眾人的身上緩緩開口道:“姑蘇永炎,由於言行不正,故而幽禁於明華殿,沒有朕的命令不可外出。”
“父皇!”永炎再次哀嚎一聲,似乎是身影越哀嚎越能夠引起黃碟同情心一般,不過,他終究是錯了,皇帝徑直掠過了他朝著殿門走去了。
眾人一見皇帝走了,其他人也就都做鳥獸散了。拓跋佳儒連忙上前去攙扶拓跋婉兒,甜甜的叫了一聲:“姑姑!”
“我們佳儒都長這麼大了!”拓跋婉兒說著,便伸手去理了理佳儒被風吹亂的發絲,這一切都恍如隔世。
“婉娘娘,皇上請您到後花園!”徐淮的身影打斷了姑侄二人的敘舊。婉兒賀佳儒交換了一個眼神,便隨著徐淮去了。
月光的清輝下,皇帝臨湖而立,背影不似婉兒記憶中的那般矯健,拓跋婉兒瞧著眼前熟悉的人,和周圍熟悉的花草,恍如隔世,她從未想過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夠再次走出冷宮。
“皇上,婉娘娘來了!”徐淮的聲音將皇帝的目光牽引了過來,他回身瞧著眼前的拓跋婉兒,徐淮也十分識大體的腿了下去。
“婉兒,你瞧著這些都是你愛吃的,我都還記得,這麼些年,辛苦你了!”皇帝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姿態,多的是民家丈夫的溫情,這要是換做以前,拓跋婉兒會感動不已,但是眼下這些東西早已在她的心裏激不起一絲漣漪了。
“拓跋婉兒,多謝陛下!”
她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冷漠,皇帝隻覺得心中一陣鈍痛,不無哀傷地開口道:“婉兒,原諒我,你知道的,我也是身不由己。”
“我知道,所以我不願被關在這皇宮之中,請皇上放我回鮮卑吧!”瞧著一生固執,從不肯低頭的皇帝,此刻竟然說出了請求原諒之語,拓跋婉兒倒也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所願。
“真的不願陪著朕了麼?”皇帝眸底的哀傷無邊的蕩漾開來將他們包裹在其中,隻是拓跋婉兒依舊隻是淡淡地說了句:“皇上贖罪,留在這裏絕非婉兒所願。”
夜風無聲,相顧無言,他們都在極力壓製住內心的悲傷和眼眸的淚水。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慌慌張張的,沒點眼力勁兒!”徐淮倒是先開口說了那人兩句。隻見那宦官小心翼翼的說,“真的不好了,是未央殿!”
“太子!”皇帝低頭沉思,對著周圍的侍女說了句:“將婉娘娘先送回合意宮!”
說完,便急著朝著未央殿去了。
皇帝一行人,剛走到未央殿,就瞧見禦醫瀨戶奔走,皇帝一打聽才知道,太子突然病倒,並且在不斷地加劇,此時一直嘔血不止。
“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回事?”皇帝的額頭青筋暴露,吹胡子瞪眼的瞧著眼前人,隻見那人磕磕巴巴地說道:“回……回皇上,是……隨心姑娘,說……說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來給太子殿下送湯藥,接著殿下就……就……”
“去把隨心給我帶上來……不,不必了,直接杖斃!”皇帝此言一出,眾人的臉上蕩漾出了一股子恐懼,畢竟這是皇帝第一次不想問緣由,直接懲治一個人,可見他此時心中的憤怒究竟有多強。
那一夜真的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翻天巨變似乎都在一瞬間,不要說別人,就是皇帝自己都有些應接不暇,所以他此時在等禦醫結果的時候,開始不斷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以讓自己輕鬆一些。
直到天剛微亮十分,總算是傳來了太子平安無事的消息,皇帝大鬆了口氣,才緩緩回到了寢殿休息。
而在椒房殿,皇後在佛龕麵前跪了整整一宿,也總算是長長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