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將她留下而已。
慕挽歌這樣暗示自己,此時萬不可心軟,以至於前功盡棄。
是以,慕挽歌撇開眼,淡漠拒絕了秦夫人請求。
“不必了,明日我便會隨王爺啟程趕往南境,此番前來也是順道與琤兒道別的。”
秦夫人雙目大睜,喃喃道,“明日便要走……”
秦胥亦微有驚愕。
見時候到了,洛辰脩適時攬住慕挽歌,略微含笑,向嶽父嶽母辭行。
“小婿就此別過了。”
言畢,他攬著慕挽歌轉身往外走。
秦胥並未阻攔,反而拉住了欲追出去的秦夫人,而含淚目送女兒離去的秦夫人再一次暈倒了。
“女兒……”
秦夫人低喃了一聲後便暈在了丈夫懷中。
秦胥大驚,疾呼,“來人,速去將劉大夫請來。”
劉大夫是秦府的府醫,已入秦府十年,專為秦夫人調理身子,自慕挽歌來了之後,劉大夫便閑暇了數日。
屋外候著的婢女聽到家主的怒吼,嚇得不輕,探頭往裏瞧了一眼,見家主抱著夫人出來,頓時明白過來,急忙去叫劉大夫。
慕挽歌與洛辰脩還未出秦府便聽到響動了,洛辰脩猶疑,看了看她,見她神色如常,便未多言,來到秦府大門口處,見秦慕琤候在那裏。
“姐、姐夫,你們果然要走……”
秦慕琤情緒低落,上前拉住慕挽歌的手,欲挽留她,“姐,能不走麼?”
慕挽歌笑了笑,抬手摸摸小少年的頭,“留在此處是不能的了,你多保重。”
秦慕琤垂眸,應聲,“嗯,琤兒明白了。”
他如何能不明白,姐姐的心不在此處,心裏並不十分在意爹娘,也就對他稍上心一些。
她要走,誰也留不住。
慕挽歌與洛辰脩踏出了秦府的大門,身後傳來小廝向秦慕琤急稟的聲音,但他們仍舊不曾頓足。
“少爺不好啦,夫人暈倒了!”
“娘她為何會暈倒?”秦慕琤心急不已,正欲往府裏跑,忽然想起什麼,猛地又頓住,扭頭看向大門外。
相攜而去的兩人頭也不回。
這麼大動靜,他們不可能聽不到的,卻不曾回頭看一眼。
姐姐她真的這樣狠心麼?
娘暈倒了,她也不在意……
秦慕琤忽然很氣悶,他轉過身,朝著那兩人的背影大喊,扯著嗓子的喊。
“姐!”
小少年的聲音傳來,滿是無助及哀求,慕挽歌終究還是停下腳步,依舊不曾回頭。
洛辰脩也停下,輕聲道,“阿挽,可要回去瞧一眼?”
慕挽歌搖頭,“不必了,她已無大礙,會暈倒,不過是身子虛弱而已,調養兩日便可,秦府中有大夫。”
洛辰脩點了點頭,牽著她繼續朝前走。
不見他們回頭,秦慕琤失望轉身,疾步往府裏跑,心下對慕挽歌的狠心耿耿於懷。
他不明白,即便心中有怨,可怎能如她那樣狠心呢,對親生母親的生死不聞不問。
然而,聽到劉大夫診脈後所說的話後,秦慕琤便知自個兒錯怪慕挽歌了。
果如慕挽歌所言那般,秦夫人並無大礙,大病初愈,身子虛弱,方才情緒過激才會暈倒,很快便會醒來。
這廂,慕挽歌與洛辰脩離開秦府後,慢悠悠朝客棧走去。
靈璧與墨隱帶著護衛不遠不近跟隨在後,聽不大清楚兩位主子說些什麼,隻隱約聽到是關於風辭的。
慕挽歌斜眼笑道,“你與風辭竟也能狼狽為奸,我著實開眼了,想來日後九皇子得知真相後必然要氣得半死。”
洛辰脩笑歎,“阿挽果真是冰雪聰明,任何事皆瞞不過你的眼。”
他與風辭確實早已達成共識。
“你與風辭何時勾搭成奸的?”慕挽歌好氣又好笑,她也是方才在秦府裏聽到秦夫人提及風辭才想通的。
風辭投靠了九皇子的陣營,且恰巧此時來禹州,這一切看似是巧合,卻也是有意而為。
她太了解風辭了。
在聽聞風辭站到九皇子一邊後,尋常人隻會想到風辭此番來禹州多半是為九皇子做事,而他所做之事應該是取代洛辰脩與秦家合作。
畢竟若是與秦胥合作,那麼南境之危必定能解,九皇子便立了大功,而宸王必然會令皇帝失望,失了聖心。
慕挽歌暗笑,恐怕連九皇子本人也是這樣打算的,卻不知風辭與洛辰脩是一條船上的。
洛辰脩捏了捏她的手,有些不滿,“勾搭成奸可不是這樣用的,我與他隻是達成共識,各取所需罷了。”
而後,他又接著道,“我做的這些皆是為了你。”
“為了我?”
慕挽歌一頭霧水,這怎就成了為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