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月本身就長得天人之姿,以往一臉陰鬱的時候生生把他的容貌壓了幾分,現下一眼的溫柔笑意,便是駱初七也不由看的腿腳有些發軟。
沒事長得這樣好看,又端著這樣的笑臉,讓人……怎麼直視。
駱初七暗暗吸了一口氣,壓下胸腔裏噗通亂跳的小鹿,“我可沒有讓你幫我,也沒有想走你的橋,是你自己硬把我從你的橋上推過來的。”
“即是如此,阿七就順著這條橋走到底吧。”慕沉月一點點湊近到駱初七的眼前,緊緊盯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是要把自己的影子刻印到她的眼眸裏,“走到你腿腳不便,也要接著往下走。”
感覺自己胸腔猛的窒住了,駱初七不知道她臉頰已經爬上淡淡的紅暈,“太子殿下這是在跟我說,上了你的賊船就別想下來了嗎,這樣強買強賣,似乎不符合你的身份。”
聞言,慕沉月好似聽聞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笑了兩聲,就這樣豪邁的拉著駱初七的手一路進了駱府,輕車熟路的樣子像在自己的東宮一樣。
管家和翠荷遠遠跟在兩人的身後,一路到了駱初七的院子。
慕沉月四平八穩坐到上座,眼看著翠荷手腳麻利的擺了一桌子的茶點果子,滿意衝她和管家揮揮手。
管家本身就是個人精,這翠荷也是難得聰明了一回,兩人忙就躬身福禮悄沒聲兒的就退出去了,一時之間屋子裏隻剩下駱初七和慕沉月兩個人。
駱初七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哪根筋不對,坐在慕沉月旁邊居然有些坐立難安,還不敢多看他,不但如此,胸口也不知怎麼覺得有些憋得慌,有口氣吐不出去又咽不下來。
“時候也……”
“你來給我行針吧。”
慕沉月端起茶盞打斷她的話,“我今日覺得身體有些不適,吃飯也沒多大胃口。”
心裏本來是著急要把慕沉月趕走的,一聽說他身體似乎有些不舒服,駱初七頓時把心裏那點別扭都扔到一邊去了,幾乎是有些急切的攀上了慕沉月的手腕,一麵摸他的脈象一麵問話,“是怎樣的不適?突然之間還是緩緩有的症狀?可覺得身體哪裏有疼痛的感覺?”
見她這樣著急,慕沉月彎了眉眼,眼底溫柔的神色像春光一樣傾瀉而出,也不見他怎麼動作的,隻見他手一翻轉就把駱初七勻稱纖細的小手攥到了自己手心。
“你不用擔心,不過是覺得有些微的不適,怕有什麼不妥才想讓你行針的。”
駱初七被攥住手,感覺到手上持續傳來的溫度有片刻的怔忪,納納的抬頭一眼看到了慕沉月的眼睛裏,那溫柔幾欲讓人沉醉在裏邊,她恍惚之間竟然看到過去上一世的景象。
慕沉遠也曾這樣溫柔的看著她,在月夜裏對她許下了諾言,她就是沉醉在這樣的眸光裏,溫柔的像春水一樣把人包圍著,隻是她那時候不知道的是,慕沉遠的溫柔是裝出來的,那樣的深情都隻是為了下套給她。
藏在溫柔裏的,是毒藥。
她現在居然又有些……
像是被針紮住指尖一樣,駱初七倉皇的甩開慕沉月的手,“我頭有些暈,可能是吹了風染了風寒,你還是先回去吧,以免過了病氣給你。”
說完強硬的把慕沉月推出了內室,而後當著他的麵哐當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慕沉月看著自己眼前緊閉的房門擰了眉心。
駱初七靠在門板上,盯著空無一人的內室,心裏有個地方空空落落的難受,她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這一世她是為了贖罪來的,駱府滿門都要靠她來守護,再不能像上一世一樣了,慕沉月這個人就像深潭老井,她看不透,更有些害怕他像上一世的慕沉遠一樣,是為了利用她。
最讓她害怕的是,她怕自己會重蹈覆轍。
坐到那個位置上的人,是會變得,她能相信慕沉月嗎?皇家人的承諾,有信任的餘地嗎。
許久之後,內室的門緩緩打開,調整好情緒的駱初七站在門口一臉淡然,“翠荷,打水。”
見自家小姐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翠荷這才把懸著的心放到肚子裏,“是小姐。”
同一時間,在駱府的一個小屋子裏,珍珠湊在一個女人跟前低聲說著什麼,一麵說一麵用手在空中比劃著,許久之後她才直了身子起來。
她跟前那個女人放下手裏的繡樣,“聽你這麼說來,這事發生的很突然,那個叫銀柳的就那麼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