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克猛地抬頭,看著眼前笑容淺淺的女子,總覺得什麼都瞞不過她。
最終在季舒容銳利的眼神中,不得不點頭道:“對。”
季舒容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麼必要和他們再繼續交談下去了,下逐客令道:“你且離開吧,剩下的事情我會跟戈雅說,對了,你們城主大人娶了樂詠也是好的,畢竟戈雅的身體已經受損了,估計以後也無法再孕育孩子了。”
薩卡腦袋一疼,嗡嗡作響,半晌才結巴道:“你……你說什麼……”
季舒容眯眼:“就是我說的這種,走吧。”
言罷,季舒容連推帶感,把紹布的人都趕了出去。
當世界都安靜下來之後,季舒容看了眼放在戈雅身邊的白色狼皮披風,陷入了沉思。
這個披風,一開始她還是以為是紹布給戈雅裹上的。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她便看到戈雅被這披風裹著,放在了門口,如果不是這狼皮披風,恐怕戈雅已經被生生凍死了。
這樣照顧戈雅的人不是紹布,那又會是誰?
想了許久,季舒容還是搖了搖頭。
這個狼皮披風到底是誰送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戈雅到底能不能醒來,連她都不能確定。
就在此時,君無極推開房門進入了房間中,蹙眉道:“巴爾曼來了。”
季舒容一愣,巴爾曼?他為什來的這麼早?
隻是轉而季舒容就明白了,眯眼道:“來參加紹布的婚禮?”
“對。”君無極走到了季舒容的身邊坐下,看著她滿臉細汗的模樣,有些心疼道:“如果太累了,就休息一下。”
季舒容搖了搖頭道:“如果不以內力來疏導,一般的銀針無法驅除她身體裏麵的寒毒,我沒事……反倒是巴爾曼的到來,連他都知道了紹布的婚約,戈雅還不知道麼?”
“或許已開始就打算瞞住她。”
皺眉看著戈雅許久,季舒容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罷了,他們的事情,也不是我們隨便就能插手的,就這樣吧……隻是不知道戈雅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君無極雙眸看著季舒容,但見她眼底有著淡淡的憂愁,心中刺痛,抿唇道:“你想救她?”
季舒容點了點頭:“嗯,不單單是因為這外域的問題,還以為她本人,這樣一個重情義的女子,不應該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走到生命盡頭,隻是我也不是在世華佗,她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自己……如果她無疑求生,我就算用盡渾身解數,也沒用。”
“如果需要用到內勁,就告訴我,我的內勁比你的渾厚。”君無極輕輕為她整理耳邊的碎發,道。
季舒容怔了怔,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看著瀲灩對的雙眸,她激動得一把握住了君無極的手,問道:“你願意幫我出手救她?”
君無極笑道:“隻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願意幫忙。”
他可以為她,殺盡天下,這一點在上次君無極狂性大發的時候,季舒容就已經明白。
隻是現在看來,他也可以為她救人。
換而言之,是殺,是救,不過在她的一念之間。
心中微微一顫,季舒容頓時明白,或許這是幫助君無極壓製殺念的一個好機會。
她不怕報應在她自己的身上,隻是不想讓他繼續背負殺孽。
雖然她願意和他一同浴血前行,但她更希望能夠將他從那樣殺戮的深淵中拯救出來,讓他過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不被罪惡束縛,不被命運枷鎖……
享受他,完整的,獨立的生命。
她起身,輕輕抱住了他,嘴角勾起,淡淡道:“止水……我好開心……”
君無極眼神一柔,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道:“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傻瓜……”
季舒容在他懷中拱了拱,道:“就是高興,嘿嘿……”
君無極心中被充斥得滿滿,一邊攬著她,一邊輕笑著。
季舒容被他的笑所感染,眼底的柔波輕動。
就連季舒容也沒發現,她已經不知不覺將君無極的事情放在了自己的事情之前。
或許,這就是一點點加深的愛戀,這就是全心全意的牽掛。
滲膚入骨,貫靈穿魂。
戈雅昏迷了整整半個月,之後在君無極的幫助之下,她才悠悠醒來。
戈雅醒了之後,不吵也不鬧,也沒有多問些什麼,仿佛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又好像什麼都不在乎。
這日,季舒容替她把傷口處理了一遍之後,她忽然道:“是誰……把我送回來的?”
季舒容一愣,眯眼道:“你也不知道?”
戈雅搖了搖頭,唇瓣幹涸得幾乎裂開,一道又一道血痕,有些觸目驚心。
季舒容用布沾濕,替她擦拭了嘴角,這才起身,拿出了已經被她收好對的狼皮,道:“那一日清晨,我看到你被人包裹著放在了門口,如果不是這件狼皮,你恐怕已經凍死了。”
戈雅視線落在了那狼皮上,渾身雪白的銀狼皮,高雅珍貴,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稀有之物,然而她並沒有在紹布的收藏中看到這個。
換而言之,救她的人,不是紹布。
這個發現好像一柄刀劃在她的心口,然而,傷口猙獰,卻並沒有流血。
或許,疼痛已經淌盡了。
“他……沒有來看過我吧?”戈雅淡淡問道,雖然是疑問句,說出來的話卻是肯定。
在戈雅昏迷的這些天裏麵,紹布再也沒有來見過戈雅,好像已經徹底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