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似不經意地將花若雨的衣袖向上一扯。
她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針眼,結了血痂更是猙獰可怖。
鳳威一看,臉色頓時拉了下來,恨不得拿起軍棍狠狠打鳳凝煙一頓。
“煙兒!爹托付你好好照顧你表妹,你怎麼竟然讓她受這樣的酷刑!”
鳳凝煙心裏隻覺得可笑極了,照花若雨的說法,鳳凝煙這受害者,反倒成了欺君在先,報複花若雨在後、禽獸不如的毒蛇了。
她生平何其驕傲,又怎麼可能在眾將士和自己父親麵前,說出在宮裏受過的酷刑,遭到的算計。
她不屑於解釋,也不甘心在花若雨和沈幽篁麵前,狼狽地對父親解釋。
她沉默地掃了那二人一眼,別過臉看著別處,笑容充滿鄙夷。
“煙兒,你這是什麼態度!”
鳳威氣得臉色發青,巴掌都舉到了半空,卻死死壓著,倒是不舍得就這樣打下去。
“你姑姑就留下這麼一個獨苗,你害她到如此地步,她還在求你原諒……你看看你,哪有半點做姐姐的樣子!”
“爹!我沒這樣的妹妹!她不配!”
鳳凝煙想起自己前世的慘死,想到今生花若雨屢屢陷害,想到冤死的綠若,咬著牙很聲喝道。
這時,一雙溫暖的手輕輕覆在鳳凝煙的肩頭,將她向懷中一拉。
沈淩絕低頭望著鳳凝煙微微一笑,便對鳳威說道:“嶽父,這裏風大,家事還是回軍帳說吧。煙兒既然嫁給了我,是非對錯都有我來承擔,嶽父問我之責便是。”
鳳威見沈淩絕這般維護女兒,才又想到,自己的女兒已經嫁做人婦。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當爹的要教訓女兒,如今也要看沈淩絕答不答應。
他的巴掌緊緊一握成拳,沉聲道:“好!煙兒,你跟為父回帥帳,好好說說這件事!”
說著,轉身就走,命令嶽擎好生將沈幽篁和花若雨送往軍帳裏安頓。
嶽擎領命開路,沈幽篁扶著花若雨,走過去時,對沈淩絕頷首一笑。
沈淩絕淡淡一笑:“恭賀四弟重得父皇信任,受委派為監軍使,一路辛苦,明日本王設宴為四弟接風。”
沈幽篁慨然笑道:“國之安危,匹夫有責,何況你我‘都是’王爺。”
鳳凝煙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聽見沈幽篁這麼一句,早就明白話裏有話,弦外有音。
在別人聽來,意思是,身為王爺應該更有責任感,一馬當先,保家衛國是義不容辭。
但是沈幽篁的語氣,卻著重在“都是”這兩個字上,顯然是強調他和沈淩絕的身份、地位、實力沒有絲毫差別,恐怕也有鹿死誰手還未定的意思。
沈淩絕笑而不語,鳳凝煙卻嗤笑一聲:“承王殿下居然心懷國之安危,真讓人意外啊。不過我要提醒你,龍牙關的軍情瞬息萬變,隨時會打仗。承王你帶著家眷、親兵、丫鬟、婆子,行禮幾箱,倒像是來度假,真的做好上陣報國的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