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頭兒一低,淡淡道:“沒什麼,隻是覺得奇怪的很呢!現在看你這人又有什麼好的?品性極壞,生的也不入流,況且是最最沒良心的,平時說話也不顧別人怎麼想,然而這麼不堪的人物怎麼就哄騙了那麼多姑娘去?就連雲裳那麼好的姑娘也上了你的當呢!你這人倒好,把誰都不放在心上,當時就一句玩笑話便把雲裳傷的透透的呢,對雲裳尚且如此,何況於我?如今一別,多半又被你拋到腦後了!”
曉白卻也知道她話裏意思,知道她放心不下,怕時日一長,自己把她給忘了,或又變心,因此拿雲裳做幌子,來試探自己的心思。當下暗道:“你也糊塗了不成?倒又多此一問!我對你如何,你難道心裏還不明白?自然是拿你比別人更重的。隻怪我在別人麵前薄情寡義,豈不知,我若是待她們也如你一般,怎又能現出對你的好來?”
想到這裏,卻不好再說什麼了,便笑道:“雲裳小妹如何,卻不勞你掛心了,我畢竟拿她作妹妹看,好好對她;你在我心裏如何,也不用多說,天涯海角,總要帶你回月亮城去。”碧月一聽,便就發笑,喃喃道:“果然這般,便最好不過的了……”頓了一頓,待要說話。那邊鳴鬆卻走過來,向碧月道:“時候不早了,便要起行,叔父讓我來喚你。”說著這話,望那邊關曉白一眼,卻不與他答話,牽了碧月手便走。
原來這次寶雕宮敗陣,多半是由那玄影軍半路殺出所致,以鳴鬆的脾氣,見了他關曉白恨不能一劍刺殺。然而現在他又一路護送至此,無論如何也是大功一件,因此不動他,卻也不理會他。
曉白見他二人走遠,便上馬去,掉過頭,帶了兵,揚鞭驅馬跑出幾步,忽又想起一事,兜一圈回來,見那兄妹兩人尚未走遠,便趕在後麵遙相問道:“師妹,此次回去,你卻是要回京城去的?”
碧月不解何意,回頭道:“你怎又問出這話來?我此去到京城如何?到別處去又如何?”
曉白笑道:“師妹若到別處倒還罷了,然而若到京城,聽說那裏乃是風流紈絝子弟聚集之處,最是繁華。那一幹公子哥兒,可是最懂得花前月下,耳語輕柔之事,最擅長走馬觀花,賞心樂事之風的,師妹到了那裏,可要小心!”
碧月聽了,不由得停住了,轉身仰頭笑問道:“你既有這般話來問我,我卻也有一番話回你的:你這一走,是回衛家莊還是到月亮城?我若沒有記錯,這兩處所在,傾城佳麗可遍地都是呢。你關曉白又是那般的品性,可要把持住了,莫要被那些不相幹的人恍了神,失了心!”曉白聽了,點頭而笑,揚鞭策馬,飛馳而去。這裏寶雕宮一行眾人過江北上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