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鋒和姚郎坐上火車的時候才知道,陳老水這次不僅帶著他們倆人,還有白四爺的兩個兒子。
白彥朗動過手術的眼睛還蒙著紗布,他不得不依靠弟弟白彥敬扶著自己才勉強上了火車。
陳老水帶著兩個手下拎著包裹、皮箱上車之後把楊鋒和姚郎那隻皮箱交還給了他們,姚郎接過皮箱就塞進了自己腳下。
火車哐當哐當開到天津站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幾個人在陳老水的帶領下來到站前一個小吃攤前隨便吃了點東西,算完飯錢後陳老水開始叫車走人。
天津的人力車遠沒有北平的人力車多,陳老水又是個喜歡顯擺的人,非得找三輛好車,因為他們一行是五個人,外帶還有皮箱包裹,所以一時之間沒有湊齊。
楊鋒出門的機會很多,能讓楊鋒看上眼的東西也不少,可是唯對這人力車幾乎沒有什麼研究,一來楊鋒出門不是騎馬就是坐車,二來在楊鋒的眼裏,什麼樣的人力車那也是人力車,永遠也變不成馬車,更不可能變成那種達官貴人和洋鬼子坐的那種汽車,坐那種車純粹是耽誤自己的時間。他掃了一眼停在身邊的這兩輛陳老水嘴裏的那種好車,又看了看遠處那些破破爛爛的舊車,搖了搖頭,轉過身對姚郎說道:“老四,這兩輛車不就是新點兒麼,還能有啥名堂?”
姚郎到底跟泥鰍學了不少東西,聽楊鋒這麼一說姚郎忍不住笑了一笑:“二哥,一看你就沒怎麼坐過車,這兩輛車那可是好車,聽說叫什麼西福星,二哥,你瞧瞧,這車廂上黑色的油漆,那都泛著亮光,還有那電鍍瓦圈和輻條,鋥亮,都閃著銀光,還有那個銅喇叭和車廂兩側的腳鈴,聽說這車那是英國貨,能坐這種車的人那都是有些身份的人,一般人他還坐不起呢!”
楊鋒哼了一聲:“老四,那要是照你如此說來,能拉上這種車的車夫也應該是車夫這一行的上等人物嘍?”
姚郎看了看楊鋒,他沒有明白楊鋒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於是姚郎隨口說道:“那也可以這麼說。”
楊鋒又是一搖頭:“那有個屁用!說到底不還是拉洋車的!”楊鋒不屑的說完一轉身,忽然看到了什麼,他馬上低下了頭,慢慢的又轉回身。
姚郎微微一驚,他剛要說什麼卻被楊鋒用眼神製止了,兩個人隨即走到了一邊。
“老四,我看到二掌櫃的帶著他的幾個心腹手下剛走過去!”楊鋒壓低了聲音說道。
姚郎聽楊鋒這麼一說剛才的緊張立刻緩和了很多:“這有什麼?二哥,你別這麼一驚一乍的,二掌櫃的怎麼了?就不許出門了?”
楊鋒瞪了姚郎一眼:“老四,你是不是不懂規矩了?那二掌櫃的要是沒有要緊的事情他會出門?”
姚郎想了想,微微一點頭:“說的也是!”
兩人剛想猜測刀子這次為什麼出門,不遠處傳來陳老水的大嗓門:“你們哥倆在那兒嘀咕什麼呐?還不過來,咱們走了!”
······
天津和北平有所不同,最主要的不同就是天津有租界。
租界是近代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列強武裝侵略中國的產物,他們通過一次又一次的侵華戰爭,強迫清王朝簽訂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在通商口岸強劃居留地和貿易區,而不受中國政府管轄,形成“國中之國”。天津租界始設於一八六零年,也就是清鹹豐十年,清廷因第二次鴉片戰爭戰敗,被迫簽定《北京條約》,將天津開埠,設為通商口岸。天津城的開放除了給歐洲列強一個足以威脅京城的基地以外,天津還成為各國列強製造一個又一個對華陰謀的巢穴。此後無論是滿清光緒廿年(公元一**四年)中日甲午戰爭中國戰敗被迫簽定《馬關條約》還是八國聯軍入侵北京,總而言之就是列強各國每發動一次大的侵華戰爭,天津的租界就增加和擴大一次,一直到二十世紀初,在天津城廂東南的海河兩岸,先後設有英國、法國、美國、德國、日本、俄國、意大利、奧地利和比利時九國租界,這使得天津城成為全中國乃至世界上租界最多的城市,不僅如此,天津的租借地總麵積都遠遠大於天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