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鋒和姚郎看著這個老人。
他們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這個老人,盯著這個老人的一舉一動,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
“劉剃頭,剃頭劉,人見怕三分,鬼見愁三愁,都說剃刀剃頭發,定州老劉專剃頭!”剃頭的老人低低的哼唱了一回,那神態非常平和,似乎哼唱的就是家鄉的小調。等他低聲哼唱完了,剃頭的老人抬起頭直視著楊鋒,語氣雖然平和,眼神裏卻透出一絲迷惑:“小兄弟,我已經有近十年沒有在江湖上露麵了,江湖上的人應該早把我這個糟老頭子給忘了,可是小兄弟你是怎麼看出破綻來的呀?”
楊鋒看了看麵前的這個老人:“沒有一個剃頭匠出來不是為了錢的,可是您卻在這兒待了好幾天,而且是在沒有客人的情況下,這難道不奇怪嗎?”
剃頭劉點點頭:“年輕人,你說的的確有點兒道理,可是就憑這一條你就懷疑我是不是有點----”
楊鋒搖搖頭:“您是老前輩,應該比我們這些晚輩更懂得在江湖上混的道理,我看過您老的喚頭,一個沒有生意的剃頭匠他的喚頭應該多多少少有一點兒生鏽,可是您老人家的喚頭非常光亮和平滑,再加上你老人家的口音,所以讓晚輩想起來定州有您這麼一位大人物。”
“大人物?”剃頭劉笑了笑,“我算什麼大人物?一個還在混江湖的老人而已!”
姚郎笑了笑,至少姚郎覺得自己是在笑:“我們兄弟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老人家多多包涵!我們弟兄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說著,姚郎退到了楊鋒的身邊,用胳膊肘輕輕碰了一下楊鋒。
剃頭劉看了看麵前的這兩個年輕人:“走?急什麼?你們既然認出我來了就應該知道我這個人的脾氣!坐下,陪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吧?”
······
雷遠又一次端起酒杯,咕咚一口喝幹了:“有什麼消息沒有?”
雷丙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雷遠。
自從雷甲在霧靈山出了事之後雷遠就沒有睡一個囫圇覺,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一向注重儀表的他現在變得有些邋遢。
“爹,不要再喝了!”雷丙小聲的勸著。
“我問的是有沒有消息?”雷遠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
雷丙不敢再去勸阻:“還沒有!”
雷遠看了看雷丙:“把子那個家夥有消息嗎?”
雷丙輕輕搖了搖頭。
雷遠歎了一口氣:“一輩子打雁,老了老了讓雁掐了眼睛!”說著,雷遠端起麵前的酒杯仔細的看著,“三小子,把手底下的人都放出去,我雷遠就不信這個邪,總而言之,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雷丙點點頭:“爹,我看咱們是不是找鍾先生幫幫忙啊?”
雷遠轉過臉看了看雷丙,輕輕放下了手裏的酒杯:“三小子,到現在你還不明白?”
“爹,我明白什麼?”雷丙有些茫然。
雷遠忽然笑了起來:“傻小子,鍾先生他們三番五次主動提出來要幫咱們,這裏麵的玄機你會不明白?你是不是以為爹多喝了幾杯酒就糊塗啦?”
雷丙看著自己的父親有些**:“爹呀,您老人家到底想說什麼?”
雷遠拉了一把雷丙,讓雷丙坐的離自己更近一點兒:“三小子,鍾先生讓你當那個什麼藥廠經理是啥意思?那個藥廠是幹啥的?鍾先生自從來到熱河城就拉攏咱們爺兒幾個是圖個啥?”
雷丙無語。
雷遠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壓低了聲音:“你找幾個辦事得力的人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老狐狸那幫人。”
“老狐狸?”雷丙想了想,“爹呀,您的意思是----”
雷遠拍了拍雷丙的手:“隻要找到老狐狸這幫人,在晉冀魯豫平津察這幾塊地麵上就沒有能瞞過他們的事情!”
話音剛落,雷府大總管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老爺,鍾先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