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清雙眉倏擰。
趙穎慧侃侃而談，攻心為上：“光華元年，順德皇帝在位，丞相杜方張撤藩國策，順德帝也一度極力支持。同一年末，安州獻了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給皇帝，三年後，獨寵後宮的儲貴妃陷害杜丞相，令其滿門抄斬，也寒了朝中文武大臣的心，成為一切事情的始源。朝廷內從此也再也沒有出現杜孫相那等賢臣能人，各藩地看到了皇帝的好色、軟弱、昏庸，強大的藩地擅自侵吞弱地試探朝廷態度，各藩地為了自保，開始培植私人軍隊，扣繳稅賦……所以，無論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說那些話，都該明白，是皇朝先從根上開始衰落，才給了別人做‘亂臣賊子’的機會。”
羿清再度笑開，拍掌：“多謝元帥指教，末將獲益良多。”
趙穎慧警心頓起：“你如此氣定神閑，到底有何打算？”
“終於覺察到了麼？”羿清搖首，“羿某向來喜歡有話直說，不妨告訴元帥，末將不想坐以待斃。”
趙穎慧預感到了不妙，盡管來前已經做足防備：“你待如何？”
羿清朗聲道：“如果元帥就此回去，仍然是元帥，令尊也依然是城主。如果元帥要治末將的罪，末將這個沒有了兵權就一無是處的人隻能放手一搏。雖然時間上有些匆促，隻有六成的兵力願意聽從本將軍的調遣，但也隻能與元帥一戰。”
趙穎慧冷笑：“六成兵力？你憑什麼如此斷定，安州兵馬盡是我一手栽培，即使你指揮得動由你一手帶出的三萬新軍，連我安州兵力的半成也不到，當真以為可掀得起我安州內亂？”
羿清好心算賬：“怎麼會隻有三萬呢?末將這一路走來，一邊行軍，一邊招軍，如今除了駐紮此處為營的，在胡城內還有三萬人馬。”
“那又如何？”趙穎慧問。區區六萬人，即使盡數集結在此，又如何與安州七十萬大軍抗衡？
“本將軍說得隻是元帥提到的三萬新軍的現狀。至於號稱百萬的安州大軍，因為本將軍人手不足，至今也隻換完了三十萬大軍的營中主將。”
“你——”趙穎慧心弦驟緊，“你對我的安州軍做了什麼？”
“如上所說，換將而已。”
趙穎慧麵色遽變：“怎麼可能？安州軍是我一手……”
“是你一手從令尊的那些老將手裏奪過來的不是？”羿清笑意囅然，“這等雷霆手段，絕對令人欣賞。可惜時日尚短，老將軍們的餘威猶存，尚來得及被羿某利用。不過，如果究其原因，還是元帥操之過急，倘若是羿某來做同樣一件事，會選擇分步圖之，先將老將軍中的三成拉為己用，利用這三成作為自己的掩護，也不至於讓自己完全擔負上了老將軍們的怒火，被人有機可趁。”
趙穎慧且驚且怒：“不可能！本帥精心培養的那些手下，即使被你暗算、暗殺，總有人會給本帥遞來消息。”
“因為，他們他們以為是老將軍們卷土重來，將消息全部遞給了羿某。或者，他們也想親自遞到你麵前，但因為我占了安州女婿這個便宜，將消息盡數截留了。”羿清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趙穎慧絕不承認，絕不承認自己一敗至斯，絕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