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蘭,你扶我回房吧。”
九月初九重陽節一大早,我穿上了盛裝,將我頜下的胡須梳的整整齊齊的。
王錦蘭給我披上外衣,說:“我看你還是別去了,你身體現在這麼弱,還是在家休息吧!”
我說:“今天是太後登基之日,我是三朝老臣,怎麼能不去呢!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先去看看婉玉怎麼樣了。”
來到盧婉玉的房中,盧婉玉麵色比昨天要紅潤多了,精神也明顯好了許多。
“夫君,你身體虛弱,早去早回,切莫飲酒啊!”
我點點頭,說:“你放心,我心裏有數!時間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盧婉玉突然一下子拉住我的手,說:“夫君!”
“婉玉,怎麼了?”
“夫君,妾身想再看你一眼!”
我摸著她的臉頰,說:“放心吧!沒事兒的!”
“夫君,你早些回來!”
我點點頭。
我的頭暈乎乎的,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
我邁開蹣跚的腳步走出了王府,頜下雪白的胡須隨著寒風飄灑著。
我緊了緊衣領,可寒風還是吹了進來。
好冷啊!
李思慧給我拿來一根拐杖,笑了笑,說:“兒子,你爹雖然老了,腳力還行,不用了!很快就會結束了!”
王錦蘭說:“夫君,你這幾日為了姐姐的事連日操勞,身體不適!今日就不要在上朝了!不如讓思慧代你去吧。”
我說:“今日是皇上的登基大典,我豈能不去我若不去,豈不落人話柄!思慧,你娘親病在床上,你去照顧她!為父很快就會回來了!”
李思慧點點頭,說:“倩文和思玲在房中照顧娘親,您不用擔心了!”
我點點頭,“藍斯,起轎上朝!”
“是!王爺!”
“咳咳咳!”剛一上轎,我突然幹咳了幾下,我趕緊用手絹捂住嘴,嘴裏甜甜的、鹹鹹的。我拿開手絹,隻見雪白的絹絲上殷紅的血液慢慢散開。
我看著這幅畫,笑了。
我並不知道就在我剛離開王府,我的妻子盧婉玉就停止了呼吸。
大街上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彩球無數,神都的百姓都在慶祝新皇登基。鞭炮聲陣陣,十分的悅耳。
我的轎子緩緩地在大街上走著,我很留戀這繁榮的大唐朝。
宮門外已有不少官員的轎子停在那裏,我的行輦也停在了宮門外。
我竭力控製著血氣翻騰的心口,說:“藍斯,扶本王下轎。”
藍斯撩開簾子,攙扶著我枯瘦的沒有絲毫血色的手臂,從他吃驚的臉上,我知道我的左手比寒風更冷。
六十七歲的武帝則天身穿龍袍,頭戴皇冠,一雙眼睛環視著群臣,嘴角露出一個微笑。左邊站著睿宗皇帝李旦,他手裏捧著傳國玉璽,右邊是上官婉兒。
武承嗣道:“皇上,吉時將至,還請皇上移駕則天門,舉行登基大典,接受萬民朝賀!”
武帝則天看了一下,說:“再等一下,洛陽王弟還未到。朕再等等他!”
宰相岑長倩道:“陛下,微臣想王爺有病在身,恐怕不會來了!還是不要誤了吉時為妙!”
武帝則天正要說話就聽外麵內侍喊道:“洛陽親王到!”
群臣回過頭來,隻看見我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
“老臣李坤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罷,我慢慢跪在了地上。
武帝則天笑著說:“王弟,你不必多禮!快快起來吧!”
我慢慢的抬起頭,說:“謝皇上!”
我用僵硬的右手撐在冰冷的地麵上,誰知到我突然胸口一疼,‘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點點梅花灑在了青石板上。
群臣大驚,武帝則天大喊道:“快傳太醫!快傳太醫!”
我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在說話,是武帝則天,“太醫!王爺有無大礙?”
“陛下,王爺乃是邪風入體,傷及五髒,加上他多年為國操勞,五髒皆有耗損。恐怕……”
武帝則天說:“哼!都是廢物!朕不管你們有什麼辦法一定要治好王爺!否則就讓你們陪葬!”
“是!臣定竭盡全力!”
我緩緩睜開眼睛,原來我躺在武帝則天的龍床之上,邊上站著上官婉兒。
“婉…婉…兒。”我虛弱的喊了一聲。
上官婉兒一聽,趕緊說:“王爺!您醒了!你醒了!皇上!王爺醒了!”
武帝則天趕緊過來,握住我的手說:“王弟!你醒了。”
“皇上!臣弟知道我活不久了!您不要在責備太醫們了!到時候了!”
武帝則天道:“你不許這樣說!不會有事的!我還有很多事要依仗你!”
我苦笑了一下,說:“皇嫂,臣弟還有幾句話想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