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過來告誡我安靜,可我實在忍不住。
後來,來了兩個警察要我做筆錄。
顧沉媽媽按捺住憤怒問:“那個肇事者呢?”
我這才想起車禍還有肇事者的事來。
一個警察說:“是個把油門當刹車踩了的女司機。”
警察這樣說的時候我沒多想,直到,我在走到盡頭看見宋怡那張對我充滿怨恨的臉!
從沒想過那輛白色奧迪的司機會是她!
我幾乎衝過去,揪住她就打。
兩個警察過來攔我,我掙紮著指著宋怡說:“她不是踩錯油門,她是故意的!這不是交通肇事,這是謀殺!是謀殺!”
“你冷靜點,冷靜點!”警察勸著我。
顧沉媽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到我這樣說驚呆了。
宋怡卻還在那裏裝可憐,哭著跪在了地上:“程夏對不起,我實在是不小心,我平時不太開車的,早知道今天我也不開車了!對不起程夏,對不起,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請你別那麼說好不好?”
“夏夏,你認識她?”顧沉媽媽看著我問。
不等我開口,宋怡拉著她的衣袖說:“阿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實在對不起,醫藥費我會承擔的,你們隻管實報實銷,你們想要什麼我都會補償的!”
顧沉媽媽推開她:“我們不需要你的錢!”
宋怡還在哭,警察眼看筆錄也做不了了,就答應先讓宋怡跟我們好好道了歉再說。
他們走去了過道盡頭。
宋怡剛才一副抱歉的樣子,瞬間就變了臉色,她擦了擦眼淚,怨恨看著我說:“程夏,你才是該死的人!”
得知她是肇事司機的那一刻我就明白,她是來撞我的!
宋怡又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我老公藕斷絲連的事!”
我幾乎快跳起來:“沈慕對你說的?”
她冷笑:“用不著他開口!那天你去過醫院,他的衣服上有口紅,別告訴我這是巧合?這麼多年,你喜歡的色號就是那麼幾種!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我發狠地說:“那是他自己塗的,信不信由你!”
她更生氣:“我查了他的通話記錄,你還主動聯係他,難道也是我瞎!”
我一愣,想起那天我打去質問沈慕的那通電話。
宋怡指著我,一樁一樁細數我的罪:“你們單位組織的體檢,你跟他一起在心電圖室關上門待那麼久,坐著聊天呢?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醫院裏都傳成什麼樣了!那些醫生護士看我就像在看個笑話!就連沈慕喝醉抱著我,叫的還是你的名字!程夏,你這個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女人你怎麼不去死!”
“她說的是真的?”顧沉媽媽將我拉過去。
我搖頭:“不是真的,我與沈慕分手後再無瓜葛,我與他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宋怡驚叫著,“你跟他同居那麼多年,早就不清白了!”
宋怡,我想掐死她!
警察們聽這邊動靜有點大,朝這裏走來了。
宋怡卻還要說:“不過,現在看你傷心欲絕的樣子,我覺得也挺好的。”
警察們走近,宋怡又換上一副無辜的樣子哭著求饒。
顧沉媽媽皺眉看著我,她正想說點什麼,待在手術室外的蔣啟晨隔著老遠叫我們。
顧沉的主治醫生出來了。
顧沉媽媽再沒了質問我的心情,忙回身過去:“醫生,我兒子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說:“情況暫時穩住了,但他的傷勢極重,我需要跟院裏幾個主任緊急開個會,你們做好準備,隨時需要手術。”
顧沉媽媽一個踉蹌差點沒站住,幸虧蔣啟晨扶住了她。
我顫抖著問:“什……什麼手術?”
顧沉說過,他肺部的腫瘤因為位置的緣故,一開始醫生就不建議手術的。
“一定要手術嗎?”顧沉媽媽問了句。
醫生的臉色不好看:“不做手術,他挺不過今晚。”
“主任!”有護士過來叫醫生。
他點點頭,朝我們說:“時間緊迫,開完會我再來解釋。”
他急匆匆離去。
顧沉媽媽的目光落在手術室緊閉的門上,再無質問我的心情。
我簡單給警察做了筆錄,一口咬定宋怡是故意的。
警察走時歎息著說:“顧太太,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至於肇事者是否故意,我們會調查的。”
怎麼調查?
我比誰都明白這種界限很是模糊,尤其是宋怡這副人模狗樣的態度!
還有這個世道對“女司機”開車技術的先入為主!
但現在我也沒精力去緊拽這件事,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顧沉的安危!
蔣啟晨給顧沉媽媽買了水,又遞給我,我默默地接了,卻沒有擰開。
顧沉媽媽突然回頭看我,我下意識站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