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更糟嗎?雪女豈不是會更加強大?”明若恍然:“原來她定的賭約是在拖延時間,早知如此,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她。”
“就算隻是她剛剛吃下龍珠之時我們也不是她的對手,雪妖天生壓製瑤族,便是拚上我和白先二人之力也奈她不何,遑論他人。”
“難道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完全吸收龍珠,到時候四界還有誰會是她的對手?”
突然烏雲撥開,陽光灑滿大地,兩人的目光都窗外突然的明亮吸引過去。
明若起身推開窗子,在魔界罕見的陽光撒了進來,窗外的天空一碧如洗,陽光溫暖而祥和,完全看不出之前經曆過生死的樣子。
陽光灑進書房,被它照射到的烏木家具都泛著暗金的流光。明若回頭,離落的半張臉印在陽光裏,半張臉隱藏在黑暗中,看不出情緒。
她手中把玩著那個沙漏,金色的光斑在水晶瓶身上跳動。
“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價也越多,這就是世界法則。”她的聲音近乎冷酷,在安靜的書房裏回響。
明若心疼的看著離落:“師父,這段時間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離落撇開眼去,不與他對視:“還好,便是失去法力,我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打敗的。”說完,她便不再做聲,隻是視線一直盯著某個地方,眼睛裏卻空無一物。
明若知道她已經不想說話了,心中酸澀,擋在案幾下的手緊了緊,隨即離開書房。
明若以為離落是在逃避他,自從他的心思暴露之後,他總能感覺到離落若有若無的疏遠。也許她曾經很愛很愛自己的前世,自己從某種方麵也就是那個人,卻也不是那個人。零星知道的一些細碎消息都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明若笑得苦澀,明明是自己的經曆卻要從別人嘴裏才能知道。自己知道這裏麵的關係之後自動帶入了那個人的身份,而離洛卻能看得清,自己是自己,他是他。
離落沒有察覺明若心中的複雜,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叛徒身上。在書房裏過了很久之後,雲拂進來稟報:“陛下,天界的金河公主來了。”
離落這才從一個姿勢中醒過神來,不動聲色的掩飾過去,一如既往道:“先帶她住下吧。”
金河聽了雲拂帶回來的消息之後很是不解,一般來說,離落都會第一時間見她才對。
雲拂看出她臉色不好,悄聲對金河道:“公主莫怪,陛下方才回來,接見了不少人。”她看了看四周才道:“聽聞雪女給的第三個賭約特別難,陛下正在犯愁,公主這時候還是不要去打擾陛下為好。”
得到解釋,金河了然的點了點頭:“既如此,那就等離落姐姐有時間了我再過去。”
雲拂微微福身:“多謝公主體諒。”
半晌之後,雲拂回到書房,離落把臉埋在雙手後。雲拂快速而輕盈的走到她身邊跪坐下,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陛下,已經安排好了。”
離落依舊沒有把手拿開,悶悶道:“嗯,做的小心點,不要叫她覺得有什麼異樣。”
“是。”雲拂微微抿唇,想要問什麼,大著膽子偷瞄了離落一眼,見離落依舊沒有要理會的意思,終究是不敢多說什麼,起身退出了書房。
半夜,金河安寢了,負責伺候她的宮女確定她已經睡著之後,息了燈,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間。
宮女轉身走到房間後麵的夜色中,半晌之後,又走了出來。而就在此時,她在黑暗裏看到一個人影從房間裏出來,四下張望之後,匆匆離開院子。
宮女跟了上去,那人看起來對魔宮非常熟悉,很快就到了禦花園的一處偏僻角落,並且一路上很機敏的躲過了來往的宮人守衛。
黑袍人站在一棵大樹下便不再走動,隻是時不時伸長了脖子張望,看起來像是在等什麼人。不多時,宮女又聽見有腳步聲靠近,這次的腳步聲雖然也很輕巧,卻很沉穩。宮女把自己藏好,注意著外麵的情況。
黑夜裏走出一個男人來,昏暗的夜光之下勾勒出那男人的輪廓,小天。
黑袍人的兜帽放下,正是已經熟睡的金河。
許久沒見麵的情人見麵本應該是親密歡喜的,而這兩人卻神色緊張,他們低聲說了什麼,麵對著小天的宮女隻見到小天突然變色的臉上浮現出怒容,他一錘砸在樹幹上,好在那棵樹夠粗大,他因為傷還沒有痊愈也沒有用盡全力,反而因為這個動作扯動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