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緊張的要為他查看,小天退後了一步,對著她說了兩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宮女看見金河追了兩步之後怔愣在原地,接著蹲了下來,發出嗚嗚的哭噎聲。等她哭夠了,重新帶好帽子離開。
宮女從黑暗中走出來,周身翻起漣漪,哪裏還有宮女,隻有神色晦暗不明的離落。
她抬頭看著天空中的一輪明月,周圍有一圈七彩的月華,溫柔神秘。
那天晚上她就在書房坐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便命人將所有人召集到大殿上。
殿內的人自動分列兩旁,在魔界眾位大臣見到殿內多出來的小天小火龍金河還有有傷在身的穆白先時,紛紛開始交頭接耳。
穆白先作為曾經代理離落管理魔界的人,魔界眾位大臣們對她很熟悉,可以說是默認了她的地位,哪怕她並不是魔界的人。小天小火龍平素也不上場,但是他們為魔界戰鬥過,也算是半個魔界人,所以參加朝會也理所應當。但是金河就不一樣了,她是天界的公主,就算是代表天界而來也不應該是擅自進場而應該在通報之後,由離落宣她進來才行。
在場的老古板見到金河的時候,臉都拉長了,覺得這不合禮節,其中一個頭發半白的老大臣正要上去斥責就被旁邊的青年人拉住了。
“您幹嘛去?”
老大人道:“那金河公主於禮不和,我請她出去。”
青年人道:“嗨,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講究這些個作甚,大人還是莫要摻和進去為好。”
老大人一聽,眉毛倒數,指著青年斥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禮不可廢,便是世界末日也不能變。”
青年人連忙安撫:“大人磨嘰。”他拉著老大人悄聲道:“您沒見徐長老和西柵長老都沒說話嗎,這就說明這是陛下許可的,您這會兒上去不是自找沒趣嗎?”
“啊?”那老大臣也是沒想到,不等他轉過彎來,雲拂已經上了殿,這就說明離落要來了,所有人收斂了行為,端端正正坐好。
雲拂走到禦階前朗聲道:“恭迎魔尊陛下。”
“恭迎魔尊陛下。”
伴隨著眾人的齊呼,離落一身宮裝步入大殿。
金河偷眼去瞧她,正好遇上她投過來的一個眼神,很短暫,隻一瞬間便收了回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離落走上禦階,揚手一揮:“平身。”
“多謝魔尊陛下。”
魔界不興跪拜禮,所有人隻是扶手躬身便可,離落發話了便可以直起身子,一般來說這個時候都可以坐到旁邊的蒲團上了。然而這次,離落沒有落座,所有人都不敢擅自行動。
“今日召集大家隻為一事,本座與雪女的賭約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本座要說的是,大難將至,而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瑤族與雪女是不死不休,你們不一樣,若是真有那一日來臨,本座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活下去。”
離落的聲音平緩,一點都聽不出這是一件事的可怕之處,仿佛隻是在商議某件在尋常不過的事情。這個消息無疑是一擊重磅炸彈,惹得在場的人一陣騷動,長期以來離落在他們眼中都是無敵的,她殺死了石千葉,殺死了戰神血祭,人們下意識的便認定了這一次她也會贏。他們忘了,世上哪有永遠不敗的將軍,哪有真正無敵的存在?一個人冒出頭來總有人能再壓他一頭,如此往複循環。
“哪怕是……背叛我。”離落的目光投向門外,幽深的眸子裏古井無波,那近乎空靈的聲音聽到耳朵裏卻冰冷得令人心驚。
有些大臣再也忍耐不住了,想要出列詢問離落。離落的感官何其敏銳,自然能察覺到他們的反應,她什麼也沒說。
離落的威嚴壓在頭頂,等閑的時候沒有人敢肆意擾亂朝堂的規矩,但是這種時候誰還顧得了那麼許多,有些人按捺不住想要繼續追問發什麼什麼事,被身邊的人給按了下來,示意他不要擅自行動。
離落再不濟,殺死他們易如反掌。雖然自從離落為王之後基本上沒有對誰動過手,但是短短幾十年前的記憶仍舊令人印象深刻,這位比那位雪女的心狠少也不到哪裏去。
就著片刻功夫已經足以使人冷靜,那人終於還是放棄了繼續追問。
有同樣想法的不止那一個人,當離落說出這些的時候,穆白先一開始也是震驚,想要詢問,但是離落現在不說就說明她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打算過後再問。
離落的視線掃過殿下中的臉,對上金河的同時,金河微微低下頭,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