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兩邊,國師拿到了令牌之後回到國師府,進入暗室裏等待雪女的來臨。他坐在台階上,薄唇緊抿,銀質麵具在燭火輝印之下忽明忽暗。那半枚令牌就在他寬大的紫袍衣袖之下,右手無意識的摩挲著令牌的紋路,深邃的眸子裏看不清思緒。
一陣寒風襲來,國師知道,這是雪女要來了,他立刻從思緒中清醒,恭恭敬敬的站到一邊,方才那個身上湧動著成熟氣質的男人一下子消失,仿佛隻是幻覺一般。
雪花彙集成雪女的身體,純白的發絲披散在腦後,血紅的眸子,皮膚蒼白沒有絲毫血色,深紫的嘴唇使她顯得格外冷然妖冶。
“師父。”國師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
“嗯。”雪女看向他:“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她的眼睛直視著國師,雖然被稱為師父,但是那雙血紅的眼眸裏沒有絲毫溫度,仿佛隻是看一個工具一般。
“已經拿到了令牌了。”說著,國師從袖子裏拿出令牌,雙手奉上。雪女接過之後,又微微弓著身子,雙手垂在兩邊,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裏。
雪女見到令牌,血紅雙眸裏露出一絲寒意,臉上露出冷笑,但是看得出她的心情不錯,見國師對自己依舊恭敬,難得的誇獎了他一句:“這次你做得很好。”
“多謝師父誇獎。”國師微微有些起伏,其實是他自從回來之後心情就一直很複雜,但是看在雪女的眼裏就是因為她的誇獎而激動,這使得雪女非常滿意。
雪女將令牌拿在手上把玩,意味深長的看向國師,忽而笑得異常和煦:“阿英,摘下麵具吧,這裏就咱們師徒二人,用不著這般。”
“是。”國師解開腦後黑發下隱藏的的綁帶,銀質麵具拿下來,儼然是一張和明若一模一樣的臉,唯有一雙黑眸裏的深沉是不一樣的。
雪女拉著他的手腕到自己身邊,冰冷刺骨的感覺瞬間傳遍明英全身,記憶中隻有一次這樣的體會。就是他三歲那年,她牽著他的手,帶走了他,告訴他自己被拋棄了。
雪女上下打量著明英,眸光中的興味就像是在看一件完美的物件:“瞧瞧,我的乖徒弟長大了,也是一個英俊的兒郎,不比你弟弟差。你們兄弟二人的天賦都差不多,但是明顯你更加優秀,要是離落知道當年被她丟下的孩子如今有這般成就,不知道她會怎麼想。你說,她會不會後悔呢?”雪女神經兮兮的給了個眼神,隨即捂著嘴笑得前俯後仰。
明英臉上維持著慣常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看不出情緒。雪女隻管他拿到令牌,並不知道今日,“明英”已經和離落見過麵了。對於雪女的問題,他想離落應該不會這樣想,因為她隻顧著自責了,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力量。
明英沒有回答雪女沒有絲毫不悅,他平時就是這樣沉默,除非是必要回答的問題他是不會開口說話的,要是明英開口附和她反而使她奇怪。
“不過,現如今不一樣了,你有足夠的籌碼,我相信如果明英出現在離落麵前她一定會後悔。到時候,你可別忘了當初她是怎麼對你的。”
明若微微頷首,算是默認了她的話。雪女沒打算他會回答這種問題,隻要有個態度就行,更何況她也不認為明英是個可以以德報怨的性子。她養了他這麼多年,這就是個十足的魔族的性子,甚至更加睚眥必報。
“好了,拿到了令牌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可以繼續進行了,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徒兒明白。”明英的視線平穩的看著地麵。
雪女點了點頭,領走前提醒道:“記住,前往不要笑看魔界放鬆警惕。”
“是。”
離落本來想告訴明若一聲之後就去瑤山,但是明若三個月好不容易才見到離落,死活要跟著她一起去。離落哪裏會準,明若的修為太低,去了瑤山也沒有用,反而掣肘。但是看見明若失落她又於心不忍,雖然不知道雪女抓走雲畫的具體原因,但是雪女的目標一直都是自己,既然如此,她隻要不出現,雲畫暫時也不會有事,於是就先留下來安撫明若。
當然,更重要的是離落想去找國師,再見明英一麵。當她踏出房門的時候,就見明若站在門外。
“有什麼事嗎?”
明若道:“師父,你要去哪裏?”
離落沒有打算隱瞞他:“去找國師打聽明英的消息。”
“那你也帶我去吧。”明若坦然道:“這麼多年沒見大哥,我也想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