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了?”公儀疏嵐緊繃的神經一鬆, 大步走到她麵前將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番。
慕聽筠拽住他的衣袖, 揚起笑臉說:“沒去哪兒呀,我在花圃那邊的涼亭裏,不小心睡著了。”
“可是夫人,你何時出去的?”久安疑惑地問, 不僅他守在外邊兒,院內還是有暗衛在的。
“我從正房後翻過去的,”見公儀疏嵐立馬又板起臉,她忙解釋,“有青雉呢, 再說那圍牆也不高, 我實在悶得厲害就……”
公儀疏嵐臉色越來越青, 又不忍對她發火, 直將自己氣得心疼,“久安,去調兩個女暗衛來,把正房後也守上。”
肚子忽然抽痛, 慕聽筠扶著墨蕪的手腕微微使勁,後者立馬說:“夫人,您該更衣了。”
“你先回房,”公儀疏嵐長歎,不顧旁人的目光在她額角親了親, “往後莫要這樣嚇夫君了。”
“好, 我知道錯了。”慕聽筠乖巧應聲, 扶著墨蕪的手腕慢騰騰走回正房。
她們沒有回內室,而是進了淨房,剛進去慕聽筠就癱坐在矮榻上不住抽氣,墨蕪驚得臉都白了,顫著手撫向她高隆的肚子,“可是方才受了驚?”
“無事,隻是孩子踢了我幾腳,力道有些大。”慕聽筠閉了閉眼睛,在心底默默安撫孩子,方才可能孩子也受了驚。
青雉倒了杯水過來端給她,喝完一杯溫茶後,慕聽筠一直慌亂的心這才平穩下來,隻是一想到將自己從家裏掠出去的那人,又止不住後怕。
“姑娘,您真的不告訴姑爺嗎?”墨蕪語氣滿含擔憂,在雲棲院都能悄無聲息的將她們主仆三人同時帶走,簡直令人驚恐。
慕聽筠搖搖頭,撩上衣袖看上手臂內側的紅痕,盼著它趕緊消下去,“不成,他說他有讓公公身敗名裂的把柄,若是因我使得公公出事,夫子定然分神,而他們這時候正是鬥的厲害。”
“姑娘,難道您就要這麼委屈自個兒?”青雉不讚同的說,恨不得拿著刀去將那人砍了。
“誰說我就這麼算了,”慕聽筠狡黠一笑,“墨蕪,過兩日咱們回寧國公府一趟,我記得家裏的蘇大夫製藥的手段比慈一堂的大夫還好。”
她這樣一說,墨蕪就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而青雉隻當自家姑娘在誇蘇大夫,還傻兮兮的追問怎麼又扯到這兒來了。
經天昭壇祈福後,朝中連換了幾位大臣,有謀反之心的敵方消停了不少,似乎在休養生息,但許多臣子心底都明白,隨著天氣越發暖和,席羅國糧草豐足,邊境膠在一起的戰事將會越發難打。
霍伯霖從那班老臣們的碎碎念中掙脫開,鬆了口氣,喝了杯茶醒神後就迫不及待往景壽宮去,看看業已滿月的小兒子。
到了景壽宮門口,他不等方俅稟報完,大步朝正殿行去。正殿裏一上一下坐了兩個女子,下位的宮裝少女慌忙起身向他行禮。
看模樣似乎是他後宮的妃嬪,隻是霍伯霖毫無印象,他轉頭望向母後,慕聽箏頗為無奈的對他做了個口型,“莊妃?”
“臣妾在。”女子嗓音柔美,神色也恭謹非常。
“咳,你抱著瑞兒,不必多禮了,起吧。”
坐了一會兒,霍伯霖發現他那總是哭鬧的孩子似乎很是喜歡這個女子的懷抱,醒了也不哭不叫的,隻睜著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抓著莊妃的小指不放,時不時咧嘴笑開。
慕聽箏斜睨了眼看得目不轉睛的兒子,含笑著說:“前兒莊妃來跟哀家請安,瑞兒一見她眼珠子都不動了,可見投緣。”
“是小皇子不怕生。”莊妃家裏有個小她十來歲的弟弟,也算是帶著長大的,如今宮中寂寞,太後允許她常過來看小皇子,而她越看越是喜歡,往景壽宮來的次數也多了。
霍伯霖見她不驕不躁,進退得宜,忍不住多關注了幾眼,這一看就難以收眼了。
“行了,哀家乏了,想必瑞兒也想睡了,你們出去走走吧,別打擾哀家和瑞兒午睡。”慕聽箏起身,親自從莊妃懷裏接過咿呀咿呀的小孫兒,哄著往內室去了。
麵對僅見過兩次麵的帝皇,莊妃有些手無足措,選秀過後,陛下似乎就十分忙碌,僅在醉酒後進過一次後宮,宿在了舒嬪那兒,再之後不知為何更是鮮少涉足,算來他們竟隻是在選秀當時見過麵。
霍伯霖也是茫然一瞬,他抵唇輕咳一聲,努力放淡語氣說:“聽聞禦花園景色這幾日不錯,莊妃可願陪朕走走?”
“臣妾自是願意。”莊妃再穩重也不過是十六歲的少女,受麵目俊朗的夫君溫溫之言,早已臉紅心跳,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