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龍在饕餮獸肚子裏發出陣陣悲鳴吼叫,它身體猛烈抽動起來,卻始終無法擺脫被吞入的命運,隻頃刻之間,它龍尾與七星刀一斷,便被灌入到饕餮獸腹中。
何文山驚慌失色,七星刀頓時光芒盡散,他一口鮮血猛吐出來,身形一晃,差點跌翻在地。
“何文山!”程芳菲忙一把將他扶住。她早已聽見背後動靜,更是將饕餮獸吞噬紅龍的情景看得真切。
“無妨。”何文山輕擺著手,稍作鎮定,便又引刀望著鬼王。
此時烏特裏傲然而立,他手提饕餮古紋刃,巨獸饕餮在他身側,他周身黑氣縈繞,黑氣之中伸出一雙手,正分別提著奄奄一息的小飛和程章遠。
程芳菲望去鬼王,一眼便望見了小飛與程章遠,頓時急叫:“老祖宗!”她又忙對烏特裏喊道,“快放了我老祖宗!”
烏特裏隻冷笑一聲,卻絲毫不作回答。
此時門外百鬼尚在待命,它們團聚在程芳菲與何文山身邊,不敢退也不敢進,隻望著門內鬼王,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烏特裏冷哼,怒視百鬼:“要你們何用?退到府外待命!”
“謹遵吾王之命!”百鬼如遇大赦,紛紛往程府院外飛去,去的速度,甚至比先前攻擊程芳菲與何文山時還快。
百鬼一撤,何文山便低聲對程芳菲說道:“鬼王在廳房內設有結界,我們必須引他出來。你先說服他將高老先生放回,其後我自有辦法。”
程芳菲應一聲,便對烏特裏說道:“烏特裏,你先放了我老祖宗。”
鬼王烏特裏將刀扛在肩上,陰冷地說:“看你如此關心這隻老鬼,我更不能放他。”
“你抓高老先生和我侍靈,不過是他們伺機幫我救出芳菲罷了,如果你心中怒火,不如直接將他們灰飛湮滅,留著作甚?”何文山同樣冷冷回道。
烏特裏一哼:“你想讓我將他們魂飛魄散?”他又頓時大笑,“我為何聽你?”
“那你不殺不放又是為何?”程芳菲說道,“你抓我老祖宗,難道是想威脅我?可你別忘了,我父親我弟弟都在你手裏,他們兩個活人的價值,該勝過一隻鬼吧!”
烏特裏往身後望去,他的人間替身程文錦恭敬在他身後侍奉,而程櫟堂早已昏倒在地,他心想程芳菲言之有理,自己抓著一隻老鬼,也不過想出氣,可如今程芳菲仍在,何文山又必然無處可逃,又何必再抓著程家老祖宗。
“放了又如何?”烏特裏將黑手一鬆,程章遠便如一片枯葉緩緩落下。
程芳菲忙要上前,何文山一把將她攔住,掏出一枚玉瓶,輕聲念咒,程章遠又化作一道黃光飛入瓶中。
“收好。”何文山將玉瓶交給程芳菲時,忽然轉身背對鬼王,他左手往程芳菲胸前探去,抓住胸前吊墜,印上一道血痕,同時低聲對程芳菲道,“去後院!”
程芳菲尚未反應過來,何文山忽然又大力將她一推,大聲喊道:“快跑!”
他又轉身,七星刀龍吟又起,但這次何文山不再輕易出手,而是以靜製動。
程芳菲被一推時已然反應,知道這是何文山故意引鬼王出來之計,忙不顧一切,撒腿往後院跑去。
烏特裏一笑,不慌不忙,抬手間,程文錦立刻跑出門,直追程芳菲而去,同時將小飛一晃,冷聲道:“看來你的侍靈命不休矣!”
他話音才落,奄奄一息的小飛忽然化成一道白中透著血色的雙色光芒,徑直往門外飛去。
烏特裏一驚,黑氣中伸出無數雙手去抓,卻怎麼也抓不住這一道雙色光芒,隻看著它飛出廳門,直往後院。
“烏特裏,我替小飛多謝你不殺之恩!”
何文山大笑一聲,轉身,也奔往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