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菲覺得自己似乎停到腳步聲,迷迷糊糊睜開眼,卻被眼前的美景驚住。
無數的螢火蟲縈繞在她周圍,仿若滿天繁星。桃花樹葉子青翠,螢光滿布,像是千樹萬樹的梨花開放,撲鼻間,還有淡淡清香。
程芳菲站在螢火之中,人景相映,語笑嫣然。
“芳菲在這裏!”
聲音響起的瞬間,螢火盡數熄滅。
程芳菲怔住,直到同學叫她,她還無法分清剛才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何文山將吊墜握在手中,悄無聲息向桂東女校後山進發。
小飛不解道:“徐蔓來了湘西之後,力量好像增強了?嗯,不過你的力量也增強了。”
何文山道:“不是她力量增強了,是桂東女校的問題。”
“天曆真的那麼厲害?”
“我也隻是聽聞,天曆是袁天罡當年留下的,有什麼用處尚且不清楚。徐蔓力量增強,另一方麵應該是有人協助。”何文山跟徐蔓交手這幾次,已經能肯定這個判斷。
“你說的人是真的人,還是鬼?”
何文山站在後山入口,道:“這一點,等找到那七個人就知道了。”
何文山進入後山,可是走了一個時辰都感覺像是在原地打轉。眼看天就快亮了,何文山無奈道:“這後山有古怪,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還是先超度徐蔓,免得她無法投胎。”
小飛跟著停下。
何文山囑咐道:“好好超度。”
“又是我?!”
何文山理所當然道:“我需要睡覺,你不需要,當然是你。”
“可是每次超度完,我都會陷入沉睡!”小飛說完,看著何文山毫不動搖的樣子,明白過來道:“你是不是故意想讓我沉睡,好一個人去風流快活?”
何文山被這幽怨的話給惡寒到,“小飛,以後少聽點閨門旦,別忘了你是男人。”
“我最多算男鬼!”
何文山歎氣道:“你也知道徐蔓對我的心思,要是我超度她的話,萬一再出點意外對你我都不好,尤其是師父交待過……”
小飛:“我來。”
何文山笑容揚起,靠在樹上閉目養神,將超度徐蔓的事情交給小飛。
小飛邊超度邊抱怨道:“嘴硬心軟,明明是怕徐蔓投不了胎,所以才強製將她收服……”
片刻後,點點光芒升上半空,一直閉目的何文山睜開眼,看著光芒消逝。
何文山將掉落在地上,完全灰暗的吊墜撿起,掛在脖頸上。
此時天色已經蒙蒙亮。
何文山望向後山深處,卻始終被一層濃霧遮擋,而那七人始終毫無下落。
桂東女校內突然傳來敲鑼的聲音,震耳欲聾,何文山連忙走出後山,朝桂東女校校門走去。
此時桂東女校的校門被政府軍團團圍住,但無論是政府軍還是學生,亦或是觀看的百姓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現場安靜得詭異。
何文山幾乎要以為他們都中邪了,可是試探之下並沒有任何異樣。
何文山爬上女校內的一棵梧桐,站在梧桐枝上,何文山終於看清楚了女校門口發生的事。
何文山的眉頭緊緊皺起。
獨臂小胡子七人並排跪在桂東女校門口,他們身上的衣服與之前無異,但裸露在外的皮膚卻都烏黑發青,幹癟成薄薄一層貼在骨頭上。他們的臉也隻剩下薄薄一層皮,眼睛處空洞洞,卻依舊能看出他們神情上的驚懼。
七人的空洞的眼洞都直勾勾地盯著前方,讓人不寒而栗。
小頭領旁邊的副官小聲說了一句,“太邪門了,是不是有髒東西?”
因為害怕,他最後的“髒東西”三個字沒壓住聲音,尖銳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
一層層雞皮疙瘩泛起。
小頭領大聲道:“什麼髒東西!這裏隻有七個人,第八個人在哪裏?肯定是他殺了他們!是內訌,滅口!”
小頭領的機智地將所有的罪名一股腦地推給了何文山,連緣由都解釋清楚了。
何文山是不介意自己臭名昭著的名聲裏,多加一條罪名的。
可是,你得講邏輯,不能裝瞎啊。
何文山判斷,這小頭領是栽贓嫁禍的一把好手。
“沒錯!肯定是他,這人十惡不赦,肯定是他在逃走的時候,怕他們走漏風聲,所以才把他們滅口的!”副官又一句話將罪名補實。
何文山無奈搖頭,卻見人群中的程芳菲白著臉朝後退了一步,之後轉身往桂東女校裏頭跑。
何文山好奇她的去處,跳下梧桐樹,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