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山沒了心思開玩笑,“我需要進你們學校,裏頭有髒東西,再不解決的話,會出人命。”
程芳菲道:“你是姓湯的派來的吧?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想方設法混進桂東女校,但我不是不會上你的當的。還有,就算你想找借口,也應該編個像樣一點的。髒東西?再髒也不會比湯薌銘心裏藏的心思髒!”
看程芳菲義憤填膺的樣子,何文山卻是覺得好笑,“這種話,最好不要掛在嘴邊。”
程芳菲卻是道:“你放心,這話我也隻跟你說。”
“這麼相信我?”何文山有些意外,想不到自己看起來這麼正人君子。
程芳菲卻是笑眯眯道:“跟信任無關。現在誰都想抓你,就算你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你的話。”
何文山一噎,哭笑不得道:“你說得對。”
程芳菲轉身就走出巷子。
在何文山碰到她之前,程芳菲背對著涼涼道:“再碰我,我可就喊了。”
何文山一把將程芳菲的胳膊抓住,程芳菲正要喊,就眼看著何文山用小刀割破政府軍的脖子,幹淨利落。
鮮血噴濺而出,那人的雙眸還睜著。
程芳菲從腳底泛起一絲涼意。
又有兩個政府軍圍上來,他們手中的槍沒來得及響,就被何文山一腳踹開,卸下。那把小刀迅速劃過兩人的脖子,兩人應聲倒地,鮮血連成一片。
程芳菲捂著自己的嘴巴,駭然地看著何文山。
何文山麵上冷酷,眉宇間的肅殺之氣淩冽,將小刀收回後,他又將三具屍體藏進巷子裏,並用路邊的東西遮蓋好。
所有動作,一氣嗬成。
何文山擦拭著刀上的血,“還不走?要是讓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到時候你就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
程芳菲拔腿就跑。
何文山冰冷的臉上漸漸彎起一個弧度,跑得倒是挺快。
何文山張開手,掌心有幾根頭發,這是剛才他趁亂從程芳菲發尾割下來的。有了這幾根頭發,他要找到女鬼就容易了,那七個人或許還有救。
何文山將手中的頭發揚起,那幾根頭發像是有了生命一樣,漂浮在空中化成一個小紙人,朝桂東女校飄了過去。
何文山快步跟上。
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何文山對隻懂得守住門口的政府軍搖頭表示遺憾,一個翻身,迅速進了桂東女校。
小紙人撲閃著翅膀,不斷在何文山周圍打轉,似乎是在嫌棄他太慢。
何文山拍了拍身上的土,無奈道:“小飛,你這樣鄙視我就不地道了,你是用飛的,我是用走的,而且你用的還是我的精氣,做鬼無恥到你這種地步,也是少見的。”
小飛當即扇動手臂,在何文山身上扇了兩下。
何文山不痛不癢,幽幽道:“注意形象,別總撒嬌。”
小飛身子一轉,幾乎要將紙轉破,迅速朝女鬼的方向飛去。何文山好笑,繼續快步跟上。
八月桂花的香氣撲鼻,萬丈星空裏銀盤高懸,四處靜謐,透著幾分難得的閑情雅致。
小飛在一處桃花林停下,此時並非桃花開放的季節,隻有桃花樹枝。
“小飛,回來。”何文山開口。
小飛徘徊了一下,回到何文山身邊,隨後鑽入何文山脖子上掛著的吊墜裏,吊墜閃爍一下後恢複黯淡。
何文山目能夜視,站在桃花林外,便見兩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其中一個正是獨臂小胡子。
何文山眉頭微皺,這片桃花林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尤其是這七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是人,還是鬼?
貿然闖入的話,必定危險。何文山想了想,低頭問了一句小飛,“要不你再飛過去看看?”
小飛毫無反應。
何文山歎氣,看來隻能靠自己探個虛實了。
何文山用手在空中虛畫了一個圈,忽然一團火圈迅速便朝獨臂小胡子飛了過去。桃花枝幹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紛紛躲開,唯有獨臂小胡子像是沒有看到一樣,依舊在和禿子緊密接頭。
那團火飛到獨臂小胡子跟前,獨臂小胡子突然轉頭,那張臉卻變成了女鬼烏黑猙獰的臉!
是幻陣!
獨臂小胡子等人的身影被張開的桃花枝幹吞沒,何文山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多時,他整個人被包圍在不斷伸展的桃花枝幹中,頭頂的圓月完全被遮擋,絲毫光亮無法透進。
女鬼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何文山,是你害死了我丈夫,我要替所有枉死在你手下的革命義士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