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藥師看了眼麵無表情的慕容卿,覺得這位儀表翩翩的貴公子,也和沙場上一身血水的“殺神”格格不入。
郭藥師有些牙疼。
不過及至論功行賞的時候,郭藥師和馬植並未忘記替慕容卿說話,兩人皆是降臣,可信度自然比其它將領高,有兩人的推舉,慕容卿的軍功終於得到了徹底的承認。
宋徽宗自從知道自己能得道成仙後,對慕容卿的事情也不像之前那麼執著,更何況,程紫英如今都被張虛白帶走了,要惦記也沒地方了。
如此一來,宋徽宗便也大大方方道:“青遠此次功不可沒,朕定會大力嘉獎。“
“謝陛下!”
宋徽宗道:“今晚,朕為你們準備了歡迎宴。等幽雲十六州正式收複,朕再為你們舉辦慶功宴!”宋徽宗如此決定,自然群臣都沒有意見,反正論功行賞也不急於一時。
宋徽宗又道:“馬植,朕就賜你千裏馬一匹,祝你早日得勝歸來!”
“謝陛下!”馬植決定自己大有臨危受命的使命感,這是他在遼國未曾體會過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自豪感。
在決定完幽雲十六州的事情之後,宋徽宗便讓文武百官回去了,不過臨走前又留下了王黼和童貫,趙桓想留下,但是卻被童貫以他不懂軍事為由拒絕了。
宋徽宗如今對童貫是恩寵有加,知他不喜太子,便也揮手讓趙桓先回去了。
不過宋徽宗還是說了一句,“童相,往後太子登基,還需要你多輔佐。其實太子品性純良,你應該多接觸便清楚了。”
童貫心中詫異,什麼時候太子已經如此得宋徽宗喜歡了?
王黼給了童貫一個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之後自會解釋。童貫如此隻能暫時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耐著心解答宋徽宗對攻遼之戰的所有的疑問。
待從宮中出來,童貫便迫不及待問太子之事。
王黼道:“童相還不知道吧,林道長已經仙逝了,臨死前還傳達了天尊的意思,說我們這位太子才是身俱龍象之氣的人,要陛下傳位於太子。”
童貫咬牙道:“這分明是陷阱!若是讓太子登基,往後哪裏還有你我的事?”
這些年他們和太子之間的嫌隙是無論如何都彌補不回來的,就像鄆王如果登基一定會殺耿南仲一樣,太子若是登基,少不得得拿他們開刀立威。
“鄆王在哪裏,為何今日不見他?”
王黼道:“鄆王受了傷,如今正在宮中修養。此外,鄆王此次受到的打擊不小,童相一會兒說話,可要多加注意。”
童貫冷聲道:“哼!都已經如此局勢了,王爺竟然還蜷縮不出!越是如此,才會越助長太子一黨的氣焰!”
“我也是這個意思,可是鄆王不振作,也於事無補。”
童貫沉聲道:“去見王爺!”
王黼心中冷笑童貫狐假虎威,但麵上不顯,依舊是十分友善地帶著他去見鄆王。因為林靈素歸天,所以鄆王中了蠱毒的事情也再無人能查,兼之太子已經是命定之人,宋徽宗更無心去查蠱毒的事,此事便也擱置下來,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對鄆王來說自然是幸運,但也不幸,因為失去了大好的汙蔑太子的機會,更失去了東宮之位。
童貫和王黼見到鄆王的時候,他正穿著裏衣隨意躺在床上,手中還拿著不堪入目的話本,神態坐姿半點沒有尊貴王爺的樣子。童貫沉下臉道:“王爺已經忘了自己的誌向了嗎?!”
鄆王好笑道:“童相回來了,一路辛苦,請坐。”
童貫麵有慍色道:“王爺可知現在是生死存亡之際!難道王爺甘心十幾年的籌劃,就這樣付諸東流嗎!?”
鄆王嗤笑道:“就算本萬敢不願意又如何?童相還不知道吧,自從父皇說了太子是儲君人選之後,本王手下的半數官員都暗中投靠了太子,如今朝野上,太子的勢力已經遠遠多過本王。本王還爭什麼?”
童貫道:“此等朝秦暮楚的人,根本不值得在意!他日等王爺登基,他們自然會像狗一樣重新爬到王爺腳下匍匐。王爺如今隻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和王少宰都是支持王爺的,並且我手中還握有大軍,就憑這兩點,王爺要登上皇位就不是難事。關鍵是看王爺,還想不想拚一把。”
鄆王將手中的書一合,看著童貫,懇切道:“童相有何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