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慕容卿冷怒地看著福星,“我不在,你就不打仗,不抵抗外敵了嗎?!如果是的話,你現在就走!我不需要這樣的將領!”
福星握緊大刀,“走就走!老子不稀罕!”
說完大步衝出營帳!
“福星!”高照連忙追上去。
慕容卿冷著臉,柳葉和嶽飛互相看了一眼,默默退出營帳。
對於種師道的事,慕容卿一句閑話都沒有說,這讓嶽飛福星等人難免心裏有想法。在他們看來,自家將軍義薄雲天,驍勇善戰,心中應該什麼都不怕才對,可是如今,卻連一句童貫的不是都沒說過,顯得有些懦弱,福星看不過去也是正常。
嶽飛忍不住道:“柳大哥,你說,將軍是不是也怕丟了軍職,所以才什麼都不敢說?”
柳葉搖頭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將軍沒有任何表示,但是我知道,將軍絕對不是因為怕童貫。”
嶽飛垂頭喪氣,不是怕才怪,沒想到將軍有和楊可世那些人一樣的一麵。
慕容卿坐在營帳裏,麵色冰冷如鐵。他手中的拳頭死死攥著,許久之後,才緩緩鬆開。
對於種師道的遭遇,他心痛,寒心,恨,覺得天子昏庸糊塗。
可是理智告訴他,不應該如此。父親生前說過,要他忠君體國。隻是如今“忠君”二字,卻是如此的沉甸甸。
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隻聽一道破裂的聲音傳來,慕容卿警覺,自己的手居然因為過度用力,在桌上留下了一道裂痕。
慕容卿長長地歎了口氣,他終究還不能像父親那樣泰然若之。
營帳被人掀開,慕容卿將地圖一挪,遮擋住那條裂痕。他看向進來的高照,“福星如何?”
高照笑著道:“將軍知道他的,他這人衝動,又氣性大,但是氣消得也快,已經沒事了。”
“嗯,方才,是我話重了。”
高照看著慕容卿別無二致的神情,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道:“有時候我倒希望將軍也表現出一點常人的情緒來,不是因為覺得將軍冷酷,而是怕長此以往將軍的身體會吃不消。”
“我無事。”
高照搖頭道:“我與福星心中除了幾個兄弟外,裝不下別人,可將軍不同,將軍心裏裝的人和東西太多,遲早會不堪重負。”曾經他心中也有國有家,可如今,在那一場屠殺之中都消失殆盡了,如今隻剩下幾個兄弟。
慕容卿道:“高先生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該怎麼做。還是商議怎麼聯合金國和郭藥師的事吧。”
高照心中歎了口氣,起身,壓住地圖道:“將軍,童貫已經下令,要和平進軍,不許傷害遼國一兵一卒。將軍此次若是再抗命出兵,下一刻種師道就是將軍。”
“若是能收複幽雲,就是成為下一個種將軍又有何妨。”
“將軍!”高照咬牙道:“如今種將軍被撤,還有何人能接應將軍?!就憑手裏的這點兵力,對抗遼國與送死無異!此次出兵,我堅決不同意!”
慕容卿看著高照,“高先生的意思,是要我眼睜睜錯失收複新城的機會,再看著涿州和易州再度失去嗎?”
高照道:“將軍!此事應由童貫主導,是勝是敗,是得是失,應由童貫一人決定!輪不到將軍去操心!”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好機會流失!這是大宋唯一一次收複幽雲十六州的機會!”這次已經打到這種程度,若是再不收回,大宋往後更無力回天。
慕容卿太清楚大宋的兵力了,這些日子以來,他每日都是殫精竭慮,每一場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打。
他現在隻有唯一的念頭:收回幽雲十六州!
高照見慕容卿雙眸血絲密布,虎口裂痕連連,再看神情整個人似乎都有點癲狂狀態。高照心中大駭,當即趁著慕容卿不備,一把將他打昏。
“阿弟!你想對將軍做什麼!”福星毫不猶豫拿刀指著高照,雙眸盡是怒意,“就算將軍懦弱混蛋,你也不許對將軍無禮!”
高照哭笑不得,到底是誰在對將軍無禮,“大哥,你別激動,我隻是想讓將軍休息一下而已,將軍這幾日來殫精竭慮,我擔心他再繼續下去,戰事未完,人先垮了。”
福星半信半疑,直到高照將慕容卿放在床上,他才將刀收起來。
高照給慕容卿把脈,半響,眉頭皺起,搖頭。
福星頓時緊張道:“阿弟,將軍是不是不行了?早知道我就不應該氣將軍!將軍、將軍他該不會是被我氣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