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雨欲來之際,慕容卿等到了秦瑄。
秦瑄聽聞慕容卿因為自己受責罰的事情後,自責不已,“大哥,我不是有意不來的!”
慕容卿聞著他身上有淡淡的藥草味,皺眉道:“受傷了?”
他倒是從沒有懷疑過秦瑄,秦瑄既然能跟在他身邊,就不至於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來。
秦瑄道:“嗯,被不小心砍了一刀,不過現在已經無礙了。”
慕容卿見他麵色正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往後就留在我身邊,若是要走,也要提前告知與我。”
他滿門被斬,手足不多,算得上的也就那麼一兩個。
秦瑄哽咽道:“嗯,往後就是大哥趕我走,我都不走。”
慕容卿笑著道:“那你恐怕是走不了了。”
秦瑄咧嘴笑,八尺高漢子又哭又笑,著實是不好看。不過好在秦瑄性格開朗,沒幾句,也就正常了。
隻是該問的問題慕容卿不能不問。
“這幾日你在哪裏?我讓柳葉帶人尋你,也不見你蹤影。”
秦瑄麵色僵了僵,見慕容卿目光堅決,才道:“我、我……”
慕容卿皺眉。
秦瑄連忙道:“我沒去哪裏,我就在京城內,隻是那地方比較隱秘而已。”
“再隱秘也該有個地方。”往常慕容卿必定不會一問到底,可如今心思已和以往不同。
秦瑄支吾半響,最終垂下頭,放棄道:“我其實在鄆王府的別院裏。”
“嗯?”
“我起初是不知道的!”秦瑄連忙解釋道:“當日我受傷後逃走,被人救了,醒來就發現在院子裏了。走的時候找人打聽才知道那是鄆王府的別院。別說大哥,我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對方是何人,為何要救你?”
秦瑄麵上有些羞澀,但是高興卻是顯而易見的,“是雪鵑。就是當日我從刁蠻帝姬手下救走的那個宮女。隻是沒想到,原來她是鄆王的人。”說到後麵,又有些沮喪。
慕容卿皺眉,“何時救的宮女?”
秦瑄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當初救雪鵑的事情大哥並不知道。“當日被那刁蠻帝姬一鬧,我就把這事給忘了。”
慕容卿看他道:“那個宮女雪鵑,原是秀女,又怎麼會是鄆王的人?”
秦瑄道:“還不是鄆王見色起意,那刁蠻帝姬又不講道理,才會逼得雪鵑不得不入鄆王府。隻是她如今在別院,想來也沒什麼人知道她的存在!”
“你喜歡他?”
“沒有!絕對沒有!”秦瑄道:“就隻是碰巧遇上而已!”
慕容卿看他道:“最好是如此。若是你真的喜歡,也要先讓柳葉將人查清楚,知道嗎?”
“哦……”秦瑄有些蔫蔫的。
慕容卿起身道:“與我一同進宮,再不進宮,恐怕又是一百仗責。”
秦軒挺直胸膛道:“若是管家要打大哥,我來受著就好了!”
慕容卿搖頭笑了笑,“若是能讓你受,我必定不會推遲半分。”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誰喜歡誰要去。
秦瑄:“……”
進宮之前,慕容卿將方瓊說的事與秦瑄說了一遍。但是並未說全,隻是說了與宋禦史有關的部分,其它的關於白蓮教和慕容家的事,慕容卿並未多說。
並非他不想說,而是康王令他不要說。
康王的意思,無非就是官家的意思。雖然不知道緣由,但慕容卿有的是耐心去解開。
秦瑄道:“大哥是說,要我隻提我爹的事?”
“不錯。”
“為何?”
“照做便是。”
“……哦。”
反正大哥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秦瑄跟著慕容卿進宮,宋徽宗此時身體已經大好。又剛服食過丹藥,臉色看起來十分紅潤,容光煥發。
兩相一對比,慕容卿反而顯得像是病入膏肓。
當日宋徽宗下令打慕容卿,不光是因為秦瑄未出現,更因為他擅自做決定。所以宋徽宗小懲大誡,算是成了君臣之義。
宋徽宗道:“秦瑄留下,青遠就先回去休息吧。”
“是。”
慕容卿退下。
宋徽宗和秦瑄說了大約半個時辰,出來的時候,秦瑄眼眶通紅,看到還未走的慕容卿,一時窘迫。
慕容卿笑著道:“官家答應了你何事,令你感動至此?”
秦瑄道:“官家說,會還我清白,還會讓我爹瞑目。”
“這麼說,是可喜可賀了。”
“……大哥,總覺得這話怪怪的。”哪有人在死了爹這件事情上說祝賀的。
慕容卿點頭,“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