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見到程紫英出來,終覺得順氣,麵上笑容揚起,“紫英,來得正好,朕正……”
“陛下!”
程紫英卻突然跪了下去。
宋徽宗麵色頓沉,手中的酒杯狠狠拍在桌上,飛濺而起,庭中所有的弦樂戛然而止。
程象德連連向程紫英使眼色。
程紫英卻當什麼都沒看到一樣,開口道:“陛下,蔣學士……”
“蔣季元酒後失言,冒犯禁忌,確實當嚴懲不貸。”程紫英話未說完,就被程象德攔住。
慕容卿緊跟著道:“陛下處決英明,實乃是大宋之福!”
程紫英不敢置信地轉向聲音方向,慕容卿一臉冷冰,仿佛口中的人不是他自小一同長大的連襟兄弟。
程紫英狠狠地看著慕容卿,似乎要挖出他的心。
“陛下英明!”不少文官附和。
宋徽宗麵色稍霽,沉聲道:“紫英,朕知你素來心軟,隻是這件事朕已有定奪,任何人不許再多言。”
程紫英猜不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這般嚴重。
慕容卿卻已經又道:“陛下方才說要比武助興,臣已經準備妥當。”
一旁的秦瑄聽到這句神色頓時古怪,將軍不是一向最不喜以武助興這種事嗎?本朝重文抑武,提起武功總似兒戲。
莫非……
秦瑄突然睜大眼睛,程紫英!她就是程紫英!他果真是蠢笨啊!
“對,”宋徽宗笑著道:“青遠,你可是本朝難得的文武全才,這次比試,若是贏了,朕重重有賞;可要是輸了,朕可要重重罰你!”
“是。”
宋徽宗這話,讓庭中又重新恢複些許生氣,雖然麵上都帶著笑,可是心裏怎麼想就不一定了。
庭中程紫英依舊跪著,隻是大家似乎都默契忽視。
烏特裏看向慕容卿一眼,倨傲道:“聽聞慕容將軍武藝高強、素有盛名,正巧我身邊這位也是我大金國有名的猛士,不若比一比怎麼樣?”
宋徽宗興致大好,“好啊,朕也想看看!”
慕容卿轉頭道:“秦瑄。”
秦瑄大步走到慕容卿身邊,拱手道:“早就聽聞金國猛士驍勇,今天就讓我來會會。”
烏特裏冷笑,“慕容將軍該不會是怕了我這位猛士吧?”
這哪裏是怕?
慕容卿好歹曾是行營正軍,如今又是都虞候,怎麼能和一個區區府內猛士相提並論,別說勝之不武,比了也是侮辱。
“秦瑄足矣。”慕容卿麵色沉靜如水,絲毫不受挑釁。
烏特裏將酒杯一放,戾氣十足,笑著道:“好!那就先拿你這個副將開刀!忽達,上!”
既然要比試自然不能在狹小的亭中,所以眾人移步。可是走的時候,宋徽宗似乎是沒看到程紫英,依舊讓她跪在庭中,未曾叫她起來。
柔福多次想開口提醒,卻都在宋徽宗薄怒警告的目光下閉了嘴。
大太監李彥卻是知道的,徽宗剛說了“任何人再求情,嚴懲不貸”,這程紫英就自己撞了上來。隻是這般罰跪,已經算輕的了,若是換了別人,恐怕得當庭杖斃。
慕容卿未看程紫英一眼,隨著徽宗去了旁邊的較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