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打我!”
“好痛!我真的好痛!南行,別傷害我,別走......”
她一遍又一遍的喊著鬱南行的名字,可並不是繾綣眷戀的,像是在痛苦深淵裏求救一樣,她想要去救她的那個人,叫鬱南行。
蘭亭覺得自己真是轉了性的窩囊,竟陪在一個心裏裝著別的男人的女人身邊,聽她口口聲聲,心心念念喊著其他男人的名字,而他,非但沒有一點兒吃味,滿心想著的卻是,為什麼老天爺不給他機會,讓他先碰到她。
為什麼不讓她動心的那個男人,是他?
他會將她捧在手心裏嗬護著,他會保護她,會盡他所能的護著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她一根毫毛。
不管是那叫鬱南行的混賬東西,還是倪光那個老狐狸。
小心的將唇貼了過去,在她滾燙的臉頰上輕輕的碰觸了一下,她永遠不會知道有個男人,愛她癡狂,願為她拋棄所有的原則,願為她上天入地,隻要她愉快。
徐煙一夜噩夢顛倒,像是將所有經過的可怕往事都重新再經曆了一遍。
醒來的時候,她渾身大汗,頭發都是濕透的,全身酸痛,更是沒有一點兒力氣,恍惚的盯著天花板瞧,腦袋裏有大片大片的空白,記憶在這一段時間是缺失的,隔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回籠。
她察覺到床邊有人,扭頭看過來,就見自己的一隻手被壓在男人的臉頰下,而他的大手,緊貼著她的掌心。
徐煙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一晚上的折騰,他臉頰上的胡渣都冒了出來,頭發也散亂著,碎發耷拉在額前,看起來沒有了平日裏的人模狗樣,顯出幾分少年氣,看著年輕親和了不少。
也有些憔悴和狼狽。
徐煙動了動手,想要將那隻手從他臉頰下拿出來,酸麻了。
她才動了一下,蘭亭立刻就驚醒了,猛的抬起腦袋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就那麼鎖著她,一動不動。
像是也睡懵了。
徐煙張了張嘴,嗓音啞得厲害:“你怎麼就在這兒睡著了?”
蘭亭轉過身來,拿了放在邊上溫好的開水,放了一根吸管,遞到她嘴邊。
徐煙很不習慣,抬手要來接,被他握著墊在臉頰下的那隻手抬了一下,又酸又麻的,根本使不上勁兒。
蘭亭注意到了,便坐了下來,一隻手托著水杯,一隻手來抓了她的那隻手,指腹用力,幫她輕輕的揉按著:“快喝吧,是我一時睡過去了,這要算是我的責任,你別不好意思。”
被他說穿了,徐煙倒是怕會令人尷尬,便沒有再交情,湊過去,叼了吸管,喝了好幾口水。
她發燒燒了幾乎大半個晚上,到後半夜的時候才慢慢的退下去,正是缺水的厲害。
她喝完水,將被蘭亭按著的那隻手縮到了被子裏,嗓音稍微好聽一點兒:“我好了。”
蘭亭看她這過河拆橋,拆得也頗有點兒心虛的模樣,忍不住彎唇,哼哼笑了兩聲,把水杯往邊上一放,說道:“你是好了,差點兒沒把別人折騰死。”
徐煙莫名的睜著一雙眼睛望著他。
因生病,她的雙眼染著一層霧蒙蒙的水汽,顯得虛弱又可憐,真叫人心疼。
蘭亭看著心都快化了。
天知道他怎麼會這樣熱愛一個女人,看她哭,他心疼,看她傷心難過,他也心疼,看她焦急上火,他更心疼,總恨不得把人捧在手裏,含在嘴裏,他上輩子大約是欠了她的。
可這種滋味,又讓人甘之如飴。
“我麻煩別人了?對不起。”
“你沒麻煩別人,你麻煩我了。”
他嗓音低低的,兩眼深深望著她,像是一種無聲的蠱惑:“對不起不算數,你打算要怎麼補償我?”
他笑嘻嘻的,有點兒不怎麼正經:“親我一下當補償好不好?”
那嗓音幽幽的,像是在誘哄無知的小朋友。
徐煙有些發怔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遲遲的問:“蘭亭先生,你也發燒了嗎?是我傳染的嗎?”
蘭亭被她那認真的眼神,遲疑的問話給問得牙癢癢。
抬手在她的臉頰上捏了兩下,偏偏還舍不得用力,咬牙切齒道:“我就是被你傳染的!徐煙,你真是個能耐人!早晚我得被你給氣死!”
說完,氣呼呼的站起來,也不理她,甩了手往那門口走。
快要出門,他又停了下來。
眼皮上下一耷,似乎是勉強又不甘願的看了徐煙一眼,十分的別扭,問:“餓不餓?我讓人熬了湯,很清淡,給你拿上來。”